他的關節，發出不堪重負的“嘎吱”聲，像一台幾千年沒上過油的機器。
“想讓老子停下？”
雷烈看著自己正在被鏽蝕的手臂，笑了。
“做夢！”
他猛地一咬舌尖，劇痛讓他瞬間清醒。
他的腦海裡，閃過蘇沐雨把那個蛋白棒扔給他的畫麵。
“路上吃。”
“操，還沒吃完呢！”
他又想起葉小葉那雙清澈的眼睛。
“等我們回來，你帶我去看，真的小草。”
“媽的，老子還沒見過真的小草長什麼樣呢！”
最後，他想起了騎手小隊那六張平靜的臉。
“合同，我們執行到底。”
“一幫傻子。”
雷烈怒吼著，他的拳頭，再次突破了那層“鏽跡”的束縛。
速度，甚至比之前更快。
“轟——”
那片虛無的深處，仿佛傳來一聲悶響。
雷烈感覺到，他好像打中了什麼東西。
不是實體。
而是一個“開關”。
他這種用“生命”和“運動”，去對抗“靜止”和“死亡”的瘋狂行為，將這個時代最核心的“矛盾”，徹底點燃了。
裂縫，不再是純粹的黑色。
它的內部，亮起了一點鏽紅色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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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接著，是第二點，第三點。
成千上萬的光點，像燒紅的鐵水，在裂縫中翻湧。
那股吞噬他的力量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種更加狂暴的，要把整個世界都拖入終極“靜止”的原始能量。
這股能量，不再針對他一個人。
它從裂縫中噴湧而出，掃過整個鏽蝕地獄。
遠處，那頭被定格在半空的怪物，瞬間化作一灘鐵水，然後凝固成一個光滑的鐵球。
那座由廢舊車輛堆成的“山”，連同它坍塌後形成的鐵餅，一起被抹平，變成了一塊絕對平整的，巨大的金屬地麵。
整個世界，都在被“格式化”。
所有“形態”，所有“變化”，所有“不平整”的存在，都在被強行拉向一個絕對的“靜止”平麵。
而雷烈，這個唯一的“變量”，就是這場風暴的中心。
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碾碎，又被重組。
骨頭變成鋼筋，血液變成機油。
他正在被這個時代“同化”，成為它的一部分。
“還不夠……”
雷烈的意識，已經開始模糊。
但他知道，林川的計劃，需要更猛烈的“火焰”。
他用儘最後的力氣，將自己那即將崩潰的意誌，凝聚成最後一拳。
“給老子……”
他的身體，已經有一半，變成了鏽跡斑斑的金屬。
“……燒起來啊！”
最後一拳，轟然揮出。
這一拳，打碎了他最後的意識。
也徹底引爆了那道時序裂縫。
轟隆隆——
整座鏽蝕地獄，劇烈地顫抖起來。
那道漆黑的裂縫，不再吞噬一切。
它變成了一個瘋狂噴湧著鏽紅色能量的“引擎活塞”。
每一次脈動，都讓整個“過去”的時間維度，向著絕對的“靜止”，陷落得更深一分。
它被激活了。
用一個人的生命和意誌，當做火花。
雷烈的身體，在風暴的中心，徹底分解。
他沒有痛苦。
甚至感覺到了一絲解脫。
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，他仿佛聽到了林川在他耳邊說話。
“風險和收益成正比。”
雷烈笑了。
“……這買賣，不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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