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晨四點,天邊剛泛出灰白。江無涯蹲在係統倉庫門口,手裡攥著最後一卷衛生紙。他的手指有點抖,不是怕,是餓的。他已經三十個小時沒正經吃東西了,全靠半包泡麵撐著。
但他不能等。
三隻藍羽紙鶴趴在通風口上,羽毛暗沉,翅膀收得緊緊的。剛才那輪偵查耗光了它們的力氣。江無涯知道,再不升級,下一波屍群來了,他們連情報都拿不到。
他把衛生紙塞進倉庫。
“哢。”
能量條猛地跳了一下,從98蹦到100。空中響起一聲清鳴,像是玻璃風鈴被風吹響。
【再生型靈契獸·衛生紙鶴,載物模式解鎖】
係統提示音剛落,三隻紙鶴同時站起。翅膀“唰”地展開,足足有三米長,邊緣泛著金屬般的光澤。它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,又互相碰了碰喙,像是在確認新裝備。
江無涯咧嘴笑了:“行了,能搬貨了。”
他轉身跑進醫療室,翻出唯一一盒抗生素。藥盒上貼著發黃的標簽,寫著“阿莫西林”。這玩意兒本來是留著應急的,現在他隻能賭一把。
用防水布包好,再拿繩子綁在領頭紙鶴的右腿上。打結的時候手有點滑,打了三次才係牢。
“聽著,”他抬頭看紙鶴,“老城區北口那片平房,有個穿紅毛衣的老太太。要是她還活著,就把藥放下,拍個影回來。彆逗留,飛快點。”
紙鶴點了下頭,振翅起飛。
風一下子大了起來,吹得江無涯眯起眼。他看著那道藍色影子衝上雲層,幾秒後消失不見。
他沒回屋,就蹲在黑板旁邊,筆尖懸在“抗生素送出”四個字上方,遲遲沒寫下去。
這不是交易,也不是試探。
這是送命。
十分鐘過去,天上沒動靜。
十五分鐘,還是沒影。
童童這時候跑過來,氣喘籲籲:“江哥!南牆了望台發現黑影,移動的,張嬸她們已經推音響出來了!”
江無涯沒動。
“是不是屍群提前來了?”
“再等等。”他說。
手指掐著泡麵袋的邊角,一下一下撕著。他知道現在社區裡所有人都盯著南牆,隻要他一聲令下,廣場舞戰神團就要開炸《最炫民族風》。
可他不能慌。
紙鶴還沒回來。
二十分鐘整。
天空傳來撲棱聲。
他猛地抬頭。
領頭紙鶴回來了,腿上的藥包空了。它穩穩落在地上,腹部金眼一閃,投出畫麵:一間破屋子,老太太裹著紅毛衣坐在床邊,手裡拿著藥盒,正顫抖著打開。身後六個孩子縮在角落,有人咳嗽,有人發燒。
江無涯鬆了口氣。
第二隻紙鶴也落地,帶回一段影像——三百米外的平房區,屋頂冒煙,有人在燒水做飯。張嬸派出去的暗哨拍下的,沒發現喪屍,也沒發現武裝人員。
“活人!”他站起來,一巴掌拍在桌上,“不是敵人,是鄰居!”
他抓起擴音喇叭就往圍牆跑。
“所有人注意!南牆黑影是風刮的廣告牌,解除警戒!重複,解除警戒!大媽隊收隊,音響關電!”
張嬸站在人群中間,手裡還拎著晾衣杆,皺著眉走過來:“你搞什麼?那邊真有人?”
“不止有人,還有病號。”江無涯把畫麵指給她看,“我們送藥,他們活命。以後這片區域的情報,就是我們的耳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