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嬸盯著畫麵看了好久，忽然說：“你拿救命藥換情報？萬一他們是掠奪者偽裝的呢？”
“他們要是掠奪者，早就動手了。”江無涯搖頭，“這片廢墟我熟，他們住的地方連圍牆都沒有，門板還是紙板拚的。真要搶，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。”
張嬸不說話了。
江無涯又說：“飯桶能撞翻裝甲車，可它問不出話。林小閃能放電，但她沒法偷偷飛進彆人家裡看情況。但這些紙鶴能。”
他指著天上盤旋的三隻藍影：“它們不怕喪屍，不怕槍，也不怕人。隻要有一卷衛生紙，就能飛一趟。這才是真正的偵察兵。”
張嬸沉默了幾秒，伸手摸進褲兜，掏出一包粗鹽。包裝袋皺巴巴的，上麵印著“加碘精製”。
“給你。”她說，“就當支持你瘋一次。”
江無涯笑了：“謝了，張主任。”
他接過鹽，重新綁在紙鶴腿上，這次加了張紙條，上麵畫了個雞蛋的形狀。
“任務更新，”他對紙鶴說，“送去同一個地方，換雞蛋。能拿幾個是幾個。”
紙鶴點頭，起飛。
江無涯站在高塔下，仰頭看著它越飛越遠，變成一個小藍點，最後融進晨光裡。
他摸出骨哨含在嘴裡，隨時準備召回。
張嬸站他旁邊，忽然說：“你說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們在施舍？”
“不會。”江無涯吐掉骨哨，“我們是在做生意。一包鹽換雞蛋，公平買賣。他們缺藥，我們缺情報。誰也不欠誰。”
“可要是他們以後賴賬呢？”
“那就停飛。”他聳肩，“末日裡最不缺的就是選擇。他們要是不想合作，自然會有彆人想搭線。我們現在有藥，有紙鶴，有路子。他們要是聰明，就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張嬸哼了一聲：“你還挺會當老板。”
“我不是老板。”江無涯看著天，“我是快遞站長。”
話音剛落，第三隻紙鶴突然俯衝下來，停在他肩膀上。
它沒亮畫麵，而是用喙輕輕啄了他一下，然後轉頭看向東邊。
江無涯順著方向看去。
遠處地平線上，隱約有灰塵揚起。
他立刻抓起黑板，提筆寫下：
東側屍群，受控，距此約七公裡，預計五小時內抵達。
寫完他抬頭：“通知老吳頭，啟動地下暗河閥門。讓鐵皮豬清理東牆外障礙物，準備迎擊。”
張嬸點頭，轉身就走。
江無涯握緊骨哨，盯著天空。
他知道，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。
但至少現在，他們不再隻是被動防守。
紙鶴能飛，藥能送，情報能來。
他們有了眼睛，也有了手。
遠處，第一縷陽光照在社區旗杆上，那麵用舊工裝改的旗幟緩緩升起。
江無涯摸了摸腰間的螺絲刀，低聲說：“這單配送，五星好評吧。”
一隻紙鶴從雲層鑽出，翅膀劃過天際，直奔高塔巢穴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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