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個嬰兒，臉皺巴巴的，眼睛閉著，小嘴一張一合，發出微弱的哭聲。手腕上綁著個塑料牌，寫著“小安”兩個字。
“哪來的？”他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一個大媽說，“剛才巡邏隊聽見動靜，打開櫃子就看見她了。身上沒傷，像是被人放在這兒的。”
江無涯蹲下，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臉。有點涼，但呼吸正常。
就在他抱起女嬰的瞬間，腦海裡響起機械音：
【檢測到合法戶籍外新生兒一名，是否錄入社區人口檔案？】
他愣了一下。
兩秒後，他說：“錄。”
【叮——獲得新生兒，解鎖人口增長模塊】
係統界麵彈出來，新增了一個子菜單：【人口管理】。下麵顯示當前總人數：63。新生兒：1。可承載上限：暫未激活。
江無涯抱著孩子站起來，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。
“張嬸！”他喊。
“哎！”老太太擠進來。
“先帶回去，喂點溫水，找乾淨衣服換上。彆讓她著涼。”
“放心！”張嬸接過嬰兒，摸了摸小臉，“喲，還挺沉。”
江無涯沒笑，轉身往指揮所走。
指揮所在原社區辦公室改造的，牆上貼著手繪城市地圖，標滿了紅藍標記。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拉開抽屜，拿出紅筆。
在城西方向畫了個圈。
旁邊寫著：西區。
他盯著地圖看了很久，手指敲著桌麵。
五百人名額，現在我們才六十三個。多出來四百多個位置，是留給誰的？真有這麼大的地方，為什麼到現在才冒頭？
他想起剛才那股電流。
係統提示被打斷，嬰兒突然出現，信號精準送達——這些事湊在一起，太巧了。
但他也知道，有些人等不了真相。
老吳頭會相信這是希望。張嬸會想著多救幾個人。孩子們會問“小安姐姐有沒有家”。
他不能說不。
也不能說好。
他必須先知道西區到底是什麼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，童童跑進來：“江哥！鐵皮豬那邊清點完了，一共三百零二根鋼梁，全達標。”
“好。”江無涯點頭，“通知所有人，廠房地基今晚必須打好。明天開始，淨水站、電力塔、宿舍區、醫療艙，五個點同步推進。”
“啊？”童童瞪眼，“又要加班？大家剛歇一會兒！”
“我說了算。”江無涯把紅筆插回筆筒，“活乾不完，泡麵減半。”
童童苦著臉跑了。
江無涯坐回椅子，看著地圖上的紅圈。
西區。
他低聲說：“你說，這賬劃算嗎？”
窗外風卷著廢紙刮過，鐵皮豬趴在地上打了個鼻響，像在回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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