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澈翻書的動作早已停下。
他安靜地坐在那裡,聽著那些破碎的、充滿痛苦和恐懼的夢話。
月光透過落地窗,他沒有叫醒她,也沒有試圖安撫。隻是那麼聽著,看著,如同一個沉默的記錄一切的儀器。
不知過了多久,沈清越猛地驚醒過來!
她瞬間彈坐起來,心臟狂跳,額頭上全是冷汗。
她茫然地看向四周,花了幾秒鐘才想起自己在哪裡。而當她看到對麵靜靜坐著的聞澈時,恐慌瞬間達到頂點!
她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?!她睡著了嗎?!說了夢話?!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……”她的聲音因為驚恐而嘶啞,臉色蒼白得嚇人。
聞澈合上書,放下。他抬起眼,目光平靜地看向她,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“你做了噩夢。”他陳述道,語氣沒有任何變化。
“我說了什麼?!”沈清越急切地追問,手指緊緊攥著衣角。
聞澈靜默了片刻,那片刻的沉默對沈清越來說如同淩遲。
然後,他緩緩開口,聲音依舊清淡如水:“你說,燈快滅了。”
沈清越猛地愣住。
燈快滅了?這不是她夢話的內容!她夢裡全是黑暗和毆打……他是在……替她掩蓋?還是他隻聽清了隻言片語?
巨大的不安和僥幸心理交織在一起,讓她更加慌亂無措。
聞澈緩緩站起身,走到她麵前。
他沒有像常人那樣試圖擁抱或拍肩安慰。
他隻是微微俯下身,伸出冰涼的手指,極其輕緩地,拂開她被冷汗黏在額前的一縷濕發。
他的動作帶著一種神隻般的悲憫,卻又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。
“害怕是正常的。”他看著她的眼睛,聲音低得像耳語,卻清晰地鑽入她混亂的大腦,“黑暗、寒冷、被遺棄、被傷害……這些都是構成‘存在’的基石。”
他的安慰,不是“彆怕,都過去了”,而是告訴她,害怕是正常的,痛苦是存在的基石。
“你夢到的,或許不是噩夢,”他繼續用那種沒有起伏的語調說,眼神通透得讓她無所遁形,“隻是你不肯醒來的過去。”
他輕輕碰了碰她冰涼顫抖的手指,一觸即分。
“但它們傷不到你了,”他說,語氣篤定得仿佛在陳述一個宇宙真理,“除非你允許。”
說完,他直起身,不再看她,走向窗邊,留給她一個清絕孤高的背影。
“時間不早了,你該回去了。”
沈清越呆呆地坐在沙發上,渾身冰冷。
他沒有虛假的同情,隻有“接納”——接納她的不堪,她的恐懼,她的所有黑暗麵。
這比任何溫暖的懷抱,都更讓她感到一種震撼靈魂的安全感?或者說,是一種被徹底看穿後的虛無和解脫。
她站起身,腿還有些發軟。“謝謝您的水……和……收留。”她聲音乾澀地說完。
走在清冷的夜風中,她反複回味著聞澈的話。
“除非你允許……”
她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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