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越在水庫邊一直坐到夜幕徹底降臨,繁星綴滿深邃的夜空。
冬夜的寒氣漸漸滲入骨髓,她感到有些冷,才起身回到車上。
她沒有立刻發動車子,隻是放倒座椅,透過天窗看著那片璀璨而遙遠的星河。四周萬籟俱寂,隻有偶爾的風聲和湖水的輕響,這種絕對的寧靜讓她紛亂的心緒稍稍平複。
就在她沉浸在這片孤獨的靜謐中時,兩道刺眼的車燈由遠及近,最終停在了她車旁不遠處的空地上。
沈清越瞬間警覺起來,身體繃緊,下意識地鎖死了車門,手也握緊了方向盤,準備隨時驅車離開。
那輛車熄了火,車燈熄滅,借著月光和星光,沈清越隱約看清了駕駛座上的人——是周聿白!
她的心猛地一沉。周聿白在這裡,那……聞澈呢?
一個念頭不受控製地竄入腦海:上次在國外度假村那次“偶遇”,真的是巧合嗎?聞澈說過,她手機裡有定位……那個她一直沒換掉的、被他動了手腳的手機!
一股被監視、被窺探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!她好不容易在水邊壓下去的煩躁和怒火,如同被澆了油一樣,轟地一下再次燃燒起來!
她嘗試發動車子,想從另一邊繞開離開,卻發現周聿白的車停的位置極其刁鑽,恰好堵住了她唯一的出路。
沈清越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的火氣,推開車門下車,走到那輛黑色的轎車旁,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。
車窗緩緩降下,露出周聿白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。
“周先生,麻煩讓一下,我要走了。”沈清越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。
周聿白沒有回答,隻是透過後視鏡,看了一眼後座。
沈清越的心跳漏了一拍,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後排。昏暗的光線下,後座那個清瘦的身影輪廓清晰可見——果然是聞澈!
他似乎正看著窗外水庫的方向,側臉在星月光輝下顯得格外冷清疏離。
沈清越抿了抿唇,對著後座的方向,微微頷首,算是打過招呼,重複道:“聞先生,麻煩讓一下,我要回去了。”
聞澈緩緩轉過頭,琉璃般的眸子在夜色中看向她,沒有什麼情緒,隻是極輕地點了一下頭。
周聿白接收到指令,終於發動車子,向旁邊挪開了一個足夠通過的空隙。
沈清越不再多看一眼,轉身回到自己車上,係好安全帶,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,車子迅速駛離了水庫邊。
然而,開出沒多久,她就從後視鏡裡看到,那輛黑色的轎車不近不遠地跟了上來。
這種感覺讓她極其不適!
像是一雙無形的眼睛時刻在暗處盯著她,將她所有的行蹤、所有的脆弱、所有的獨自療愈都看得一清二楚!那種被完全掌控、毫無隱私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!
什麼保護?什麼保障?這根本就是變相的監視和囚禁!
怒火和一種被侵犯的屈辱感在她胸腔裡翻騰。
她想起聞澈那總是平靜無波的臉,想起他偶爾流露出的、卻又瞬間消失的微妙情緒,想起他送的藥膏,想起山上的偶遇和那句“新年快樂”……一切的一切,此刻都蒙上了一層令人厭惡的陰影。
他到底想乾什麼?每次當她覺得似乎靠近了他一點點,觸摸到那冰冷外殼下的一絲溫度時,現實總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她,他們之間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。
他永遠站在一個居高臨下的、掌控者的位置,而她,隻是他一時興起觀察的對象,甚至是一個需要被“定位”監控的所有物!
這種認知讓沈清越感到一陣無力和憤怒。
她看著後視鏡裡那輛如影隨形的車,又看了看副駕駛座上那隻被裝了定位的手機,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而決絕。
在一個轉彎過後,前方路段暫時沒有路燈,一片昏暗。沈清越猛地降下車窗,抓起那隻手機,用儘全身力氣,狠狠地將其扔出了窗外!
手機劃出一道拋物線,消失在路旁的草叢裡。
後車裡,周聿白看著前方車輛突然開窗扔出什麼東西,眉頭微蹙。
後座的聞澈也看到了那個被拋出的物體,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。他幾乎立刻就認出了那是什麼。
他放在她手機裡的定位器……連同那隻手機,被她扔掉了。
聞澈的目光追隨著那點光芒消失的方向,久久沒有收回。車窗外的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,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,隻是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琉璃眸子裡,極快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、難以捕捉的波動。
他緩緩閉上眼睛,靠回椅背,聲音清淡無波:“回去吧。”
黑色的轎車在下一個路口調頭,駛向了與沈清越截然不同的方向。
沈清越從後視鏡裡看到那輛車終於消失,猛地踩下油門,車子在空曠的夜路上疾馳,仿佛要掙脫所有無形的束縛。
風吹亂她的長發,她咬著牙,眼神銳利如刀。
聞澈,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,這種監視,我絕不接受。
到此為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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