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像一層柔紗,輕輕籠住京都的街巷,惠民飯店門口兩盞朱紅的燈籠早已點亮,暖黃的光暈透過雕花窗欞上“福”“壽”的紋樣,在青石板路上灑下細碎的光斑,與簷角垂落的銅鈴相映,風一吹便叮當作響,添了幾分煙火氣。
洛夏走在中間,左手挽著父親洛川的胳膊,右手牽著大姐洛麗,洛夏腳步輕盈矯健,頸間的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,冰涼的玉身貼著衣領,蓮心那粒紅珠在燈籠光下,偶爾閃過一絲極淡的瑩光。
剛到門口,穿著藏青色中山裝的周全生便快步迎了出來,衣襟上彆著枚小小的五角星徽章,頭發梳得一絲不苟,隻是眼角的細紋藏不住笑意。
他身後跟著位身穿杏黃色對襟薄棉襖的婦人。齊肩短發,氣質溫婉得像幅水墨畫,正是周主任的夫人沈曼雲。
“洛姑娘,洛先生,這位是?”周全生聲音洪亮,目光落在洛麗身上,帶著和藹的詢問。
“這是我大姐洛麗,今年剛考上中北大學,讀的是中文係。”洛夏笑著介紹,輕輕拍了拍洛麗的手背,給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。
“哦,豆蔻年華便喜躍龍門,真是文武雙全的好姑娘,可喜可賀!”周主任笑得眼角堆起褶子,目光掃過洛夏頸間時,瞥見那枚蓮花玉佩,眼中瞬間漫上真切的歡喜,像是看到了什麼合意的寶貝。
他側身對沈曼雲介紹:“這是洛夏的父親洛川兄弟,這位就是救了我的洛夏丫頭,還有……”
洛川連忙介紹,語氣裡帶著幾分拘謹又難掩的驕傲:“這是我的大女兒洛麗,她現在就讀中北大學。”
“就是這位洛夏姑娘,前些天在巷口救了我這條老命。”周全生往旁邊讓了讓,讓沈曼雲能看清洛夏,語氣裡滿是感激。
沈曼雲立刻上前,伸出溫熱的手輕輕握住洛夏的手,掌心帶著淡淡的檀香:“洛夏姑娘,你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!危急關頭敢挺身而出,活脫脫像楊門女將,真是巾幗不讓須眉!”
洛夏被誇得笑眯了眼,彎著眼睛回道:“周媽媽您太會誇人了,這話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,您才是文采過人呢!”
“洛川兄弟,你可真是好福氣!”沈曼雲又轉向洛川,語氣裡滿是真心的羨慕,“兩個女兒一個勇敢聰慧,一個知書達理,都是難得的好孩子!”
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飯店,周主任早訂好了二樓的“鬆鶴廳”。包間裡擺著張紅木圓桌,牆上掛著幅水墨山水。
沈曼雲拉著洛夏坐在自己身邊,還特意給她剝了顆糖:“洛丫頭,快嘗嘗,這是我娘家帶來的桂花糖,甜而不膩。”
沒一會兒,周家人便陸續到了——兒子周明遠穿著工裝,臉上帶著憨厚的笑;兒媳謝惠抱著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,是孫子五歲的周樂樂。
女兒周紅娜穿一件綠色呢子大衣;女婿李京西則西裝革履,看著格外精神。小樂樂一進門就盯著洛夏,奶聲奶氣地問:“奶奶,這兩個姐姐好漂亮呀!像從畫裡走出來的。”逗得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,洛麗緊張的情緒也散了大半。
開席後,周全生絕口不提玉佩的貴重,隻拉著洛川聊起家鄉的事——從江南的烏篷船,說到北方的小米粥,又問洛麗在京都讀書習不習慣,食堂的飯菜合不合口味,言語間的關懷像暖茶,熨帖得人心頭發熱。
“洛姑娘,你那魚丸我們全家都愛吃!”周全生夾了口菜,忽然放下筷子,對著洛夏豎起大拇指,“樂樂昨天還鬨著要吃魚丸,說比幼兒園的丸子香十倍!這味道真是絕了,鮮得能掉眉毛!”
洛夏欠了欠身,微笑著說:“您過獎了,我們的魚丸就是新鮮。”
“洛姑娘,我敬你一杯!”周紅娜忽然舉起酒杯,眼眶微微發紅,“要是沒有你,我爸那天……真是太謝謝你了,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!”
李京西也跟著站起身,端著酒杯看向洛夏,語氣鄭重:“洛姑娘,之前聽父親說一個年輕女孩救了他,我還不信,今天見了才知,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!我也敬你一杯,祝你前程似錦!”
“各位太客氣了,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。”洛夏連忙起身,雙手端著茶杯回敬,“謝謝你們!”
“洛姑娘,以後常去我們家玩,曼雲做的紅燒肉可是一絕!”周全生擺了擺手,又轉向洛麗,眼神誠懇,“洛小姐,以後你出麵談生意,要是遇到什麼難辦的事,彆客氣,儘管來找我,我在京都還有些人脈,能幫上忙的一定幫!”
洛麗連忙站起身,雙手交疊在身前,微微欠身道謝,臉上的緊張漸漸散去,眼底多了幾分底氣:“謝謝您,周主任,以後要是真有麻煩,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
洛川坐在一旁,看著兩個女兒從容應對,又看了看眼前和善的老兩口,心裡像揣了團暖火。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,酒順著喉嚨滑下,眼眶卻微微發熱——上輩子,家裡哪有這樣的光景?
走在回家的路上,晚風帶著巷口烤紅薯的甜香,吹得人心裡暖暖的。
洛麗終於按捺不住興奮,一把拉住洛夏的手,聲音裡滿是雀躍:“這真是一個難忘的夜晚。”
洛川也笑著點頭,腳步都輕快了幾分:“我相信,我們會越來越好,越來越順。”
洛夏摸了摸頸間的玉佩,冰涼的玉身已被體溫焐得溫熱,蓮心的紅珠在夜色裡閃著微光。
晚風拂過,帶來遠處商販的吆喝聲——“賣糖炒栗子咯!剛出鍋的糖炒栗子!”她抬頭望著滿天繁星,星星像是撒在黑絲絨上的碎鑽,越夜越亮。
洛夏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,在心裡輕聲說:這一世的日子,就像這漸亮的星空,正一點點變得璀璨起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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