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點的直升機坪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,貝爾429直升機旋翼卷起的氣流將地麵新雪掀起螺旋狀的霧凇。路梔踩著深度及膝的粉雪走向艙門,定製滑雪靴的碳纖維外殼與雪地摩擦發出特有的「咯吱」聲。s,適合高海拔滑降。」秦軼調整著她頭盔中的骨傳導耳機,指尖在頸動脈處停留兩秒監測心率。他今天穿著啞光黑的arc"teryx專業滑雪服,腰間安全繩的鈦合金扣具在晨光中泛著藍光。
當直升機攀升至科爾維利亞峰北坡時,路梔透過抗uv舷窗看見令人窒息的景象——連綿的雪原在陽光下呈現出香檳色的漸變,未被人跡汙染的雪層表麵形成細膩的羽毛狀結晶。海拔表顯示當前高度3287米,遠處馬洛亞冰川的冰舌正折射出妖異的鈷藍色。
「怕嗎?」低沉的嗓音混著引擎轟鳴傳入耳膜。路梔回頭,看見他黑色滑雪服領口露出的脖頸線條,喉結上還沾著方才直升機顛簸時她驚慌中蹭上去的唇膏印。
「準備。」秦軼突然扳開磁吸式艙門,25c的狂風裹挾著冰晶灌入機艙。他先檢查了路梔的氧氣監測儀,又將兩人安全繩的碳纖維鎖扣相連:「跟著我的軌跡,坡度38度時做鐘擺式減速。」
縱身躍出的瞬間,路梔的視網膜上烙印下秦軼堪稱教科書級的倒滑姿態——他像一隻精通空氣動力學的雪鴞,雙板呈完美八字形切入冰壁,板刃與冰麵形成的11度夾角濺起晶亮的冰晶瀑布。每一個肌肉收縮都精準遵循高山滑雪動力學,核心力量控製得讓專業運動員都自愧不如。
「重心後移15,右膝內扣。」耳麥裡傳來他帶著輕微氣音的指令,每個音節都卡在最佳施力點上。這是隻有常年混跡極限賽道的老手才懂的節奏,連喘息間隔都計算得分毫不差。
失重的快感讓路梔心臟漏跳半拍。前方十米處,秦軼突然完成了一個fis認證手冊裡都找不到的極限轉身——他利用冰壁反作用力實現零半徑回旋,滑雪板在雪麵上刮出兩道深藍色的離子態軌跡。展開雙臂倒滑時,仿佛連馬洛亞峽穀的風向都在他掌控之中。
「加速!」他的聲音穿透風雪。路梔壓低重心,滑雪板在粉雪中切出流暢的s型軌跡。某個急轉彎時,她險些撞上裸露的冰岩,卻被突然橫插過來的秦軼一把攬住腰肢。兩人在慣性作用下旋轉著滑出數十米,激起的雪霧如同爆炸的雲團。
海拔表的蜂鳴提示他們已降至安全區。秦軼摘下滑雪鏡,睫毛上凝結的冰晶簌簌掉落:「剛才那個回轉...」他忽然捏住她通紅的臉頰,「是故意的?」
路梔拍開他的手,卻瞥見他滑雪服袖口撕裂的痕跡——那是救她時被冰岩刮破的。她突然抓起一捧雪按在他臉上:「秦教練教學費!」
遠處傳來直升機的引擎聲,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雪坡上,交疊的部分恰好形成心形。秦軼撣落肩上的雪粒時瞳孔驟然收縮,特種兵的本能讓他幾乎在狙擊手扣動扳機前就做出了反應。
他左臂肌肉瞬間繃緊,將路梔攔腰撲進三英尺厚的粉雪中。子彈擦過路梔頭盔的瞬間,凱夫拉纖維材質發出刺耳的撕裂聲,濺起的雪粒在陽光下折射出危險的虹彩。
「賬本給你留著。」秦軼的呼吸噴在路梔結霜的雪鏡上,聲音壓得比雪落還輕,「現在陪他們玩玩。」
他拽著路梔的手腕猛然發力,兩人借助斜坡加速度瞬間衝出二十米。雲杉林的陰影如巨獸之口將他們吞沒,鋸齒狀的鬆針在路梔裸露的脖頸上劃出細小的血痕。身後雪地摩托的引擎聲像鈍鋸般撕扯著寂靜,履帶碾碎冰層的脆響越來越近。
「現在!」秦軼突然一個急刹,滑雪板在雪麵上刮出扇形雪浪。他單手解開路梔的固定器,順勢將她推向一處被積雪覆蓋的樹洞。路梔在翻滾中扯開雪卡袋,三枚乾隆通寶在指縫間泛起詭異的血光。
樹乾後傳來靴子碾碎冰層的脆響。路梔屏息掐訣,銅錢在掌心無聲立起,幣麵「乾隆通寶」四字滲出暗紅血絲。當第一個雇傭兵的黑影掠過樹叢時,她突然彈出銅錢——
「叮!」
銅錢嵌入樹乾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,但雇傭兵脖頸後的電子腦接口突然爆出火花。那人僵直倒地時,路梔看清他後頸的狼牙刺青正被銅錢灼出青煙。
「三點鐘方向還有兩個。」秦軼貼著她耳廓低語,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消音手槍。路梔點頭,從雪地裡抓起一把鬆針,口中默念《太上淨天地神咒》。翠綠的針葉突然懸浮成八卦陣型,在林間雪地上投下詭異的符文陰影。
當追兵踏入陣法範圍的刹那,路梔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向陣眼:「起!」
整片鬆林突然狂風大作,積雪裹挾著鬆針形成龍卷,將兩名雇傭兵困在陣中。秦軼的子彈穿過風暴中心,精準命中兩人肩胛骨處的電子芯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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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梔踩碎最後一塊芯片,雪地上殘留的八卦陣紋正緩緩消散。
秦軼拽著路梔猛然俯身,第二發狙擊子彈擦著發梢掠過,將身後的雲杉樹乾炸出碗口大的木屑。兩人順勢滾入一處雪溝,秦軼的匕首已滑入掌心。
「十點鐘方向,三個。」路梔的呼吸噴在秦軼耳畔,右手摸出三張符紙。樹乾後傳來軍靴壓碎冰層的脆響,第一名雇傭兵剛探頭,秦軼的匕首已如毒蛇般刺出。刀尖精準紮進對方頸動脈,鮮血在雪地上潑墨般綻開。第二名敵人趁機撲來,卻被路梔甩出的符紙貼中麵門——
「定!」
黃符無風自燃,雇傭兵的眼球突然暴凸,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。秦軼趁機一記掃腿將人放倒,狠狠碾碎了他的腕骨,手槍滑到路梔腳邊。
第三人從側翼突襲,路梔後仰躲過匕首,順勢抓住對方手腕來了個太極雲手。雇傭兵被自己的衝力帶得踉蹌,秦軼的肘擊已重重砸在他後頸。
「還有一個...」路梔突然被秦軼撲倒。子彈穿透她方才站立的位置,第四名敵人正從樹頂索降而下。
路梔的指尖在雪地劃出敕令,積雪突然凝結成冰錐暴射而起。那人慘叫一聲,索降繩被齊齊切斷,重重摔在凍硬的雪殼上。秦軼補上一記膝壓,直接卸了他的下頜。
「東南方!」路梔突然示警。秦軼頭也不回地反手擲刀,三十米外剛舉槍的觀察員應聲倒地。
風雪漸濃,路梔喘著氣看向滿地狼藉。秦軼正用敵人的圍巾擦著匕首,突然發現她手臂被劃破的血痕,眼神瞬間陰沉如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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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升機螺旋槳攪動的氣流尚未完全平息,秦軼已經抱著沉睡的路梔大步穿過飄雪的花園。黎驍野倚在廊柱旁,煙頭的紅光在薄暮中忽明忽暗,而王毅正無意識地用戰術匕首刮擦著皮靴邊緣——直到看見秦軼臂彎中安然入睡的路梔,緊繃的下頜線才稍稍鬆弛。
主臥內,秦軼的動作比拆解定時炸彈還要輕柔。他指尖拂過路梔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,將生物敷料精準貼合在她頸側的傷口上。智能感應窗簾緩緩合攏的瞬間,香薰機恰好切換到阿爾卑斯鬆木的清新氣息。
「晾得太久,狗都會咬人。」黎驍野在書房吐出煙圈,黎驍野在書房吐出煙圈,監控屏幕上蝰蛇藏身處的熱成像圖正閃爍著危險的紅光。
秦軼將雪茄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裡,最後一縷青煙在空氣中扭曲消散:「告訴蝰蛇,午夜鐘樓見。」他忽然轉頭,目光如刀鋒般掃向角落:「王毅。」
「到!」王毅一個激靈站起來,匕首「哐當」砸在大理石地麵上。他手忙腳亂地彎腰去撿,滿腦子都是大姐頭醒來發現又被排除行動後那令人膽寒的微笑。
「用警局第三加密頻道,」秦軼的指節在實木桌麵上敲出沉悶的節奏,「把b舊工廠的坐標發給國際刑警特彆行動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