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星遙蹲在靈田壟溝間,指尖凝聚著靈力,正小心地為寧心草疏導肥力。這些又被兩隻靈寵糟蹋了一番,他不得不調配補救用的青靈肥。
星遙!許星遙!
林澈的聲音老遠就炸響在田埂上。
你先彆說話。
林澈一個急刹停在田邊,差點撞翻堆著的青靈肥。他懷裡抱著的銀團子倒是靈活,寒月犀幼崽輕巧躍到寧心草叢中,鼻尖好奇地蹭著那些葉片。
許星遙頭也不抬,繼續將青靈肥滴在藥草根部。直到最後一片草葉恢複昂然姿態,他才甩了甩沾滿靈泥的手。
許星遙手腕一翻,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泛著粼粼波光的寒冰軟甲。甲身薄如蟬翼,表麵流轉著水紋般的靈氣,在陽光下折射出冰藍色的光暈。
給我的?林澈眼睛唰地亮了起來,像極了看到靈果的糖球。
許星遙挑了挑眉,指了指正偷偷把寧心草往身後藏的銀團子:不然給這個小饞鬼嗎?它穿得上嗎?話音未落,銀團子地吐出一截草葉,圓滾滾的身子靈活地縮到林澈腿後,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。
林澈接過軟甲時指尖一顫,看似冰寒的甲胄入手竟溫潤如玉,內襯用某種柔韌的絲線織就,觸之生溫。這是……
之前咱們一起獵的寒鱗蟒皮。許星遙解釋道,我又換了三兩玄冰絲,請煉器堂的墨鐵師幫忙煉製的。說著指了指甲身內側若隱若現的銀色紋路,這些是玄冰絲織就的防護陣紋。
林澈迫不及待地套上軟甲,冰藍色的甲胄貼合身形,在陽光下流轉著水波般的光澤。他原地轉了個圈,衣袂翻飛間軟甲竟無半點聲響。謝了兄弟!突然想到什麼,聲音陡然拔高,等等!你用了多少貢獻點請的墨鐵師,那可是能煉製‘靈紋器’的二階‘鐵師’,你該不會把那些冰魄蓮子……
許星遙翻手亮出一個瑩白的玉匣。透過半透明的匣壁,七枚蓮子靜靜懸浮在寒霧中,表麵凝結著細密的冰晶。二階靈種哪敢隨便處置。他歎了口氣,指尖輕輕摩挲玉匣,現在連培育的靈池都沒有,我這個一階的靈力,連催芽都做不到。
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,銀團子趁機又叼走一株寧心草,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。
所以有個好消息!林澈突然拍腿,快收拾東西!執事堂剛發布下山任務——去白鷺城給城主千金治病!
許星遙皺眉:凡間城池?怎麼不找當地藥修?
所以才蹊蹺啊。林澈從懷裡掏出任務卷軸。光影投射中浮現幾行字跡:【白鷺城主女年十六,突發癔症,見月則狂。當地懸壺閣束手無策,疑為邪祟所侵。酬金:三百靈石,另贈靈植培育工具一套】
靈植培育工具?許星遙猛地抓住卷軸,光影變幻間顯出附加條款:若根治此症,城主願將城中寒月井水贈予三瓶給施救者。
林澈的指尖重點在最後一行字上敲了敲:聽說那口井的水,午夜能照出月魄精華。他衝銀團子努努嘴,對咱們的小家夥們可是大補。
許星遙還是問道,但城主女兒的症狀……
可不就是。林澈道,發病那晚,有人看見她赤腳站在屋簷上,他忽然模仿起僵直的動作,“就這麼直挺挺地迎著月亮,脖頸後浮現出鱗片似的花紋。”
許星遙心頭一凜,他立刻收起玉匣:什麼時候出發?
現在!林澈拋來一塊令牌,我借了三叔的飛舟,兩個時辰就能到。
飛舟穿雲破霧,下方山河如畫卷般展開。許星遙站在舟頭,寒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。糖球蜷在他肩頭,銀白毛發泛起月華般的光澤。
看!那就是白鷺城。林澈指向遠處。
夕陽下的城池被一條玉帶般的河流環繞,城中建築鱗次櫛比,最高處是座白牆金頂的府邸——城主府。飛舟降落在城西一處平台上,早有仆從在此等候。
二位仙師終於到了!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急步上前,小姐情況愈發嚴重,老爺都快急瘋了。
許星遙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。城主府雕梁畫棟,處處彰顯富貴,但空氣中卻飄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。經過花園時,他注意到幾株本該盛放的月季全部枯萎,葉片上結著詭異的白霜。
就是這裡。老管家停在一座精巧的繡樓前,聲音不自覺地壓低,小姐她,最近怕光怕聲,還請仙師……
話音未落,繡樓內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,緊接著是少女淒厲的尖叫:滾開!不要過來!
許星遙與林澈對視一眼,同時衝進屋內。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——
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被五條鐵鏈鎖在床榻上,她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,脖頸後赫然生著一片銀藍色鱗紋,正隨著她的掙紮忽明忽暗。更可怕的是,她的瞳孔已變成兩道豎線,完全不像人類。
霜兒!一個華服中年男子想上前,卻被少女突然暴起的力道掀翻。
許星遙眼疾手快,一道冰霧從寒髓劍鏡中射出,將少女暫時定住。他趁機上前把脈,靈力剛探入就感到一股陰寒之力反撲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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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?林澈背靠雕花門扇,指尖扣著一張符籙,警惕地掃視著屋內每個角落。
許星遙收回探查的靈力,眉心的皺痕更深:不是魔氣侵體……他輕輕撥開少女衣袖,露出下麵細密的銀鱗,這些鱗紋的走向,倒像是某種血脈反噬。
那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城主白景天,他踉蹌著撲到床前,錦袍下擺沾滿了藥漬:仙師明鑒!上月小女及笄禮後,按習俗去寒月井祈福,他聲音發顫,當夜回來就……
寒月井?許星遙眼神一凜,截住話頭,可是任務卷軸中提到的那口千年靈井?
正是!城主連連點頭,腰間玉佩叮當作響,那井水自古不涸不溢,每逢月圓便會泛出銀輝。那夜小女偷嘗了一口井水……說到此處,這位城主竟哽咽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