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恐怖的是,那些昏迷的孩童突然齊刷刷睜開雙眼,他們的瞳孔已化作與魔樹如出一轍的猩紅色!
退!速退!
三人急撤間,魔樹已然暴起發難。地麵龜裂,無數漆黑根須破土而出。林澈雙戟翻飛如銀龍擺尾,周若淵簫音化作連綿音爆,許星遙劍氣縱橫似霜雪漫天,卻仍被逼得連連後退。
危急關頭,許星遙傾囊擲出所有冰棘種。種子落地瘋長,周若淵的洞簫立即奏響清心曲。然而這次魔樹僅稍作遲疑,便狂暴撲來。冰棘藤在魔氣侵蝕下迅速枯萎,一根猙獰根須趁機纏住許星遙右腳踝,尖銳的倒刺瞬間紮破靴履。
刹那間,劇痛如毒蛇般順著腳踝竄上全身。許星遙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陰冷氣息沿著經脈侵蝕,所過之處靈力儘數凝固。寒髓劍鏡墜地,鏡麵瞬間蒙上厚重的黑霧,在地上滾出數尺。
星遙!林澈雙目赤紅,卻被驟然暴起的根須纏住四肢,雙戟落地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天邊忽聞清越笛聲。不同於周若淵簫音的渾厚,這笛聲如清泉漱石,帶著萬物複蘇的勃勃生機。
是溪歌師姐!周若淵驚喜交加。
一道靛藍身影踏空而來。瑤溪歌赤足點在魔樹主乾上,青玉短笛吹奏出的旋律化作實質般的青色波紋。她發間那七朵朝顏花同時離體,在空中組成一個繁複的青色符文。
木華,萬靈!
符文印上樹乾的刹那,那些血紅眼瞳同時滲出漆黑血淚。更令人震驚的是,孩童心口的血嬰草劇烈扭動,最終地一聲脫離心口,在空中化為灰燼飄散。
魔樹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,所有根須調轉方向,如萬箭齊發般襲向瑤溪歌。她不避不讓,隻是解下腰間銀鈴輕輕一搖。
叮鈴——
清越鈴聲中,地上的寒髓劍鏡突然清光大盛。鏡麵黑霧瞬間消散,一道凝若實質的劍光自行激射而出,精準斬斷纏繞許星遙的根須。
接鏡!瑤溪歌清喝。
許星遙縱身接住飛來的劍鏡,體內凝固的靈力突然如春冰乍破。他將全部靈力傾注鏡中催動冰劍,冰劍出鞘的瞬間——
錚——
劍鳴如九天龍吟,一道皎潔如月的劍光直衝雲霄。這不是凜冽的殺伐之劍,而是蘊含生機的淨化之劍。劍光所過之處,魔樹發出淒厲嘶吼,樹乾上的眼睛接連爆裂,濺出腥臭黑血。
當最後一顆眼瞳爆開時,參天魔樹轟然倒塌,化作滿地腥臭黑灰。七個孩童軟倒在地,胸前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。
瑤溪歌飄然落地,發間朝顏花已儘數凋零。她臉色蒼白如紙,卻仍強撐著為每個孩童把脈。纖細的手指在觸及孩童腕間時,隱約有青光流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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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星遙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瑤溪歌,觸手隻覺她衣袖下的手臂冰涼如霜。他聲音發緊:你早就知道是噬魂魔樹?
瑤溪歌蒼白的唇邊泛起一絲苦笑,發間殘留的朝顏花莖滲出淡青色汁液:我族古籍記載,隻有精純的‘木靈之力能暫時壓製噬魂魔樹,而它又對木靈之力的感應異常敏銳,所以我必須收斂氣息遠遠跟著,躲避它的感應,留著靈力在關鍵時刻出手。她看向許星遙的劍鏡,也多虧你的劍氣中融入了生機之力,否則沒那麼容易斬斷它的本源。
四人護送著七個孩童回到青蘆村,村口的古井旁,焦急等待的村民們見到孩子歸來,頓時哭聲、笑聲混成一片。有位白發老嫗顫巍巍地跪倒在地,不住地向他們叩首。
許星遙注意到,孩子們雖然蘇醒,但眼神依舊空洞,像是蒙著一層薄霧。瑤溪歌取出青玉短笛,在每人眉心輕點一下,一縷黑氣隨即飄散。最小的那個女童突然地哭出聲來,撲進了母親懷裡。
魔氣已除,但心神受損,需靜養月餘。瑤溪歌的聲音比往常虛弱許多。
當夜,他們在村中祠堂暫歇。林澈用短戟在院中劃出警戒陣法,周若淵則取出洞簫,吹奏了一曲《普善曲》。簫聲悠遠,祠堂屋簷下的銅鈴無風自動,發出清脆的共鳴。
翌日黎明,四人分頭探查周邊數十裡。許星遙手持寒髓劍鏡,鏡麵映照下,昨日還泛著暗紅的苔蘚已恢複青翠;瑤溪歌赤足踏過溪澗,水中遊魚不再躲閃,反而聚攏在她足邊;周若淵的簫聲驚起林間宿鳥,卻不見半點魔氣蹤跡;林澈翻遍山坳裡的每個洞穴,隻找到幾窩受驚的蝙蝠。
正午時分,四人在村口古井旁彙合。
奇怪,林澈撓著頭,連個魔修的腳印都沒找到。
瑤溪歌望著遠山沉默不語。她指尖纏繞著一縷從魔樹殘骸上取下的黑絲,此刻正在陽光下慢慢化為飛灰。
許星遙收起劍鏡,鏡麵上最後一絲黑霧終於消散。他忽然想起什麼,轉頭問道:溪歌師姐,那株魔樹幼苗,會不會是……
人為種下的。瑤溪歌接過他的話,眼中閃過一絲憂色,但現在,線索斷了。
回宗門的路上,許星遙一直沉默。當山門在望時,他突然開口:瑤師姐,我能不能跟你學南疆的靈植之術?
瑤溪歌笑道:為什麼?
為蒼生立命,需先懂萬物生長,這是我新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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