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彆急。”疤痕臉再次扯動黑線,周若淵悶哼一聲,“先送你上路,再回去慢慢炮製那些賤民。聽說,用生祠的香灰拌逍遙散,滋味格外美妙呢。”
“你弟弟是死在我手裡的,你放了周師兄,咱們倆之間的的恩怨,不要殃及無辜。”許星遙道。
“無辜?”疤痕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:“你們太始道宗的弟子都這麼迂腐愚蠢嗎?!”
朱砂玉塤觸及許星遙唇瓣的刹那,整座墓室突然劇烈震顫。許星遙吹出的第一個音符化作赤色音刃,與突然襲來的腐臭刀鋒相撞,爆出刺目火花。疤痕臉的身影在音波中扭曲變形,卻見刀身上的蠱蟲紋路好似活了過來,數百隻複眼同時睜開!
許星遙側身避過直取咽喉的一擊,刀氣擦著脖頸劃過時,削斷的發絲尚未落地就被刀氣絞成黑灰,他清晰看到刃口上粘著的黑血裡遊動著細如發絲的紅蟲。
“咳——”許星遙喉間湧上腥甜。疤痕臉塵胎九層的氣息如巨浪拍來,他後背撞上墓室石壁,寒髓劍鏡在懷中劇烈震顫,鏡麵映出對方刀身上蠕動的蠱蟲紋路。
“這就要動手了嗎?”許星遙抹去嘴角血絲,指尖悄悄凝出三枚冰棘種,“你私自引太始弟子來隱霧宗駐地,你是嫌命長?”
疤痕臉突然狂笑,刀背拍打著掌心:“我嫌命長?把你們兩個煉成鐵屍交差,可是大功一件!”他刀鋒一轉,刃上密密麻麻的蠱紋閃動,“聽說太始道宗弟子最適合做屍傀,筋骨能存百年不腐,等我把你們泡進養屍泉……”
話音未落,墓室外驟然響起淒厲的骨哨聲。那聲音如同百鬼夜哭,震得墓室牆壁上的灰土紛紛落下。疤痕臉臉色驟變,刀勢硬生生停在半空。許星遙趁機將冰棘種彈向鎖鏈,卻見對方甩出八張黑符,符紙燃起的幽冥火瞬間結成牢籠。
“好好享受最後你們生命的最後時刻。”疤痕臉踹翻一塊石頭,“等老子忙完,再來陪你們玩。”他獰笑著離開,最後瞥向許星遙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屍體。
腳步聲遠去後,許星遙掙紮著爬向牢籠。黑火舔舐著他的手指,皮肉立刻發出焦糊味。
“彆碰,這是……用生魂煉的……蝕心火……”周若淵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,鎖鏈隨著他的掙紮發出垂死般的呻吟。
“師兄,可有什麼辦法能救你?”許星遙的指甲摳進青磚縫隙,在石板上拖出五道血。
“彆救……快走……”周若淵吃力搖頭。
“師兄,你若有辦法就快說,你也知道師弟我的性子,要走一起走。”許星遙的聲音十分堅決。
周若淵染血的睫毛顫了顫,終於垂下目光。他艱難地抬起被骨釘貫穿的右手:“這陣法,有兩處陣眼……”
許星遙這才注意到,黑火牢籠的陰影裡藏著兩枚懸浮的骨釘。周若淵斷斷續續解釋道:“必須……引動決明脈……同時擊碎……所以,你快走!”
“我現在就突破!”許星遙掙紮著盤膝坐下,寒髓劍鏡懸在頭頂。
“不行!我告訴你這些,是要讓你……知難而退!”周若淵劇烈掙紮,鎖鏈嘩啦作響,“準備不足,隻會損傷道基……”
許星遙閉目凝神,靈力開始衝擊第七脈。尋常修士突破決明脈,需在膽經要穴埋入七枚“定魄針”,再輔以藥浴。此刻他卻強行引動天地靈氣,如刀般的寒氣直接刺入右肋下三寸,不斷衝擊著決明脈。
“哢嚓”——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在體內響起。許星遙噴出一口帶著冰渣的血,但指尖已經凝聚出兩道遊魚般的寒芒。
“破!”
寒芒同時擊中骨釘的刹那,黑火牢籠轟然炸裂將許星遙掀飛,他在空中扭轉身體撲過去接住墜落的周若淵,自己卻踉蹌著跪倒在地,他的右肋下滲出鮮紅色的血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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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……”許星遙把周若淵的斷簫塞回他手中,自己卻站不起來。糖球焦急地舔著傷口,小獸的眼淚化作冰晶簌簌落下,在血泊中開出細小的霜花。
周若淵突然按住他後心,將僅存的靈力渡過去:“聽我說……鬼哭林往北五裡……有我們飛紅峰的暗樁……”
許星遙的脊背彎成一張拉滿的弓,咬牙背起周若淵。每邁出一步,破裂的決明脈就像有千萬根冰錐在體內攪動。周若淵的氣息微弱,染血的衣袍已經結冰,硌得他後頸生疼。糖球在前方引路,小獸額間的月紋忽明忽暗,照出墓道裡乾涸的血跡。
當他踉蹌著衝出墓穴時,天穹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響。兩道身影在雲層間交錯,滌妄期的威壓如實質般傾瀉而下:
東側修士身披暗金蟒袍,手中九節鋼鞭纏繞著暗紫色雷蛇,正是楚庭城主鷹破虛!他手中長鞭每次揮落,都有百丈雷霆自九天垂落;
西邊的黑影周身纏繞著血霧,每次振袖都掀起腥風血雨。那人的右臂像是新生的,皮膚上還蠕動著未成形的蠱蟲,隻見他手持白骨幡,幡麵繡著的骷髏頭正在吞吐黑霧。
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,竟在雲端凝成旋渦,將方圓百丈的雲海攪成混沌,鬥法餘波將附近的古柏攔腰斬斷。許星遙隻覺五臟六腑都在震顫,他護著周若淵撲倒在地的瞬間,看見無數斷裂的樹樁切口處,都滲出了漆黑如墨的汁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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