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天嶽上前一步,抱拳行禮:“回長老,我們損失了二十七名弟子。其餘人也幾乎是個個帶傷,現已全部到齊。”
“傷亡過半啊!“趙平眼中閃過一絲悲痛。他抬起右手,似乎想要揉一揉眉心,卻在半途停住,轉而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衣襟。
“都是弟子帶隊不利,還請長老責罰。”彭天嶽連忙請罪,低垂的頭顱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悶。
“你不用自責。能在隱霧宗和鐵骨樓的聯手圍剿下,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已經實屬不易。”趙平擺擺手,臉色已經恢複平靜,但眼底的陰霾卻揮之不去。他轉向楚青羽,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“秘境情況有變,”他沉聲道,“這次探索到此為止。”
“發生了什麼?”站在前排的一名弟子忍不住問道,聲音因為急切而略微發顫。他身旁的同門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,但他仍然固執地站在原地,等待答案。
楚青羽接過話頭:“核心區域比預想的要脆弱得多。一番激鬥後,損毀嚴重,靈氣開始暴走。”她看向趙平,繼續道:“三派不得已暫時聯手,勉強穩定了局麵,但支撐不了多久。”
趙平點點頭,左手指向東南方向:“隱霧宗和鐵骨樓的人也在撤離。他們玄根修士的損失也不比我們小。”說到這裡,他難得地露出一絲冷笑。
“所有人立刻撤離!”隨著趙平長老一聲令下,眾弟子立即行動起來,遁光接連亮起。離開前,許星遙忍不住駐足回望,目光越過層層樹影,投向采珠湖方向。那裡有龜婆婆孤獨的身影在湖底徘徊,有星貝部落失落的文明沉睡在泥沙之下,還有太多未解的謎團浮浮沉沉……
“怎麼了?”林澈拍拍他的肩膀,順著他的目光好奇地張望,“那裡有什麼嗎?”他眯起眼睛,卻隻看到一片幽暗的樹林。
許星遙收回視線,搖搖頭:“沒什麼,隻是……想起了一些事情。”
林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正要追問,彭天嶽的吼聲從前方傳來:“動作快點!再磨蹭就把你們扔在這兒!”
眾人架起遁光,在楚青羽手中羅盤的指引下,向著秘境出口飛去。許星遙的遁光略顯滯澀,周若淵見狀,不動聲色地放慢速度與他並行,袖中拂出一道清風,穩穩托在許星遙腳下。
穿過海中漩渦時,許星遙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。海水在漩渦中形成巨大的水龍卷,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。他的遁光在海水中微微顫抖,仿佛隨時都會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撕碎。
終於衝破水麵,夜色下的海麵一望無際,潮濕的海風撲麵而來。太始道宗的青銅飛舟就停泊在不遠處,張、劉二位長老站在船頭,正向漩渦方向焦急眺望,看到眾人身影時明顯鬆了口氣。
“總算出來了。”林澈整個人癱在甲板上,他四仰八叉地躺著,絲毫不顧及形象,“這些天我連個安穩覺都沒睡過。”
周若淵笑著問道:“回去後第一件事打算做什麼?”
“洗澡!”林澈不假思索地回答,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,扯了扯沾滿血跡的衣襟,“在秘境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天,我都快發黴了。要不是顧忌幾位師姐妹在場,我恨不得現在就跳海裡洗個痛快!”
這話引得周圍幾名弟子輕笑出聲。緊繃了多日的氣氛終於有所緩和,眾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,開始小聲交談,分享各自的收獲和見聞。有人展示新得的靈材,有人炫耀斬獲的敵人,還有人默默擦拭著同伴的遺物。
許星遙的目光越過喧鬨的人群,落在船尾的瑤溪歌身上。她捧著那隻星光珠蚌,目光卻望向遠處的海平線。
“瑤師姐似乎很在意那隻珠蚌。”許星遙走到周若淵身邊。
周若淵道:“她說珠蚌初開靈智,如同嬰兒般純淨。南疆巫族世代與蠱蟲為伴,對這種純淨的生靈格外珍惜。她打算將它帶回去好生照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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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星遙點點頭。他總覺得那隻珠蚌不簡單,可能與星貝部落有著更深的聯係,但現在還不是探究的時候。
“所有人注意!”彭天嶽的聲音響徹甲板,“飛舟即將啟程返宗。重傷弟子前往下層艙室療傷,其餘人輪流值守。秘境中所得需如實登記,不得私藏!”
飛舟平穩地向著天河墟方向航行,船身兩側的陣法發出柔和的青光。夜色漸深,滿天星鬥如同散落的珍珠,在天幕上閃爍不定。
許星遙靠在船舷邊的欄杆上,夜風拂過他的麵龐。他仰頭凝視著浩瀚星空,心頭疑惑不解。龜婆婆的話語仍在耳畔回響:它賜予我們力量,卻也帶來了毀滅。
“在想什麼?這麼入神。”周若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。
許星遙目光依然停留在星空上,他的聲音很輕,幾乎被海風淹沒:“在想星貝部落的事。”。
周若淵略顯好奇地挑眉:“你也對星貝部落感興趣?”
“隻是覺得……太多事情未能解密。”許星遙含糊其辭。
周若淵道:“確實神秘。我看到的宗門古籍也隻是簡單記載,說星貝部落最擅觀星測海,精通潮汐變化,其他的卻什麼都沒有。”他輕輕搖頭,“連他們為何突然消失都成謎。”
“什麼都沒有麼?”許星遙低語。
周若淵詫異地看了許星遙一眼。“你今天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?”他敏銳地問道,“莫非在秘境中有所發現?”
許星遙輕輕搖頭,避開了周若淵探究的目光。他再次仰望滿天星辰,在心中暗想:“究竟哪一顆是海淵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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