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齊永康?還是那名雲梭隊修士?許星遙驚出一身冷汗,立刻斷絕了所有外泄的氣息與靈力波動,整個人如同化作了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,連心跳都幾乎停滯。
那靈識並未停留,似乎隻是一次漫不經心的例行探查,很快便移開了。但許星遙知道,這隻是因為對方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控製祭壇運轉與引導玉葫蘆上。若自己剛才真的按捺不住,貿然催動法器,引起的靈氣波動絕無可能瞞過兩位玄根境修士的感知!
風險太大了!最終,許星遙緩緩鬆開了握住儲物袋的手,將那幾乎要破體而出的衝動壓回心底最深處。
他隻能等,繼續隱藏在黑暗之中,靜靜地看下去,記錄下一切。
時間在壓抑中一點點流逝,夜空之上本該璀璨的星辰,此刻被濃鬱的陰煞雲渦所遮擋,隻有零星幾點微弱的光芒頑強地穿透下來。
子時將至,祭壇之上的玉葫蘆已經變得漆黑如墨,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開來。而下方的祭壇陣法也運轉到了極致,衝霄的血光將大半邊天都映照得一片妖異。
齊永康與那名雲梭隊玄根修士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緊張與期待之色。兩人再次結出一個法印,靈力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,對準玉葫蘆齊喝道:“凝!”
嗡——
玉葫蘆內部傳來一聲嘶鳴,所有外放的光芒與能量,如同長鯨吸水般向玉葫蘆倒卷而回,迅速收斂下去。短短數息之間,那原本躁動不安的玉葫蘆,竟變得樸實無華,靜靜地懸停在祭壇頂端。四周洶湧的陰煞之氣隨之平息下來,那盤旋在烈風澗上空的陰雲旋渦,也開始緩緩消散。
成功了?許星遙心中疑竇叢生,不安的感覺卻愈發強烈。
隻見齊永康小心翼翼地上前,將那變得平靜無比的玉葫蘆貼上數張符籙封印起來,這才長長舒了口氣,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。他與那雲梭隊修士交談了幾句,因為陣法停止,風聲稍減,青翎勉強捕捉到幾個詞。
“……總算……成了……”
“……送回地宮溫養……”
“……下一處……需加快……”
緊接著,齊家眾人開始拆除祭壇,抹去陣法痕跡。不過片刻功夫,便已看不出此地曾進行過一場邪惡的祭祀。
做完掃尾工作,齊永康與那名雲梭隊玄根修士略一示意,一行人便如來時一般,悄無聲息地撤離了烈風澗,向著黑石城方向而去。
許星遙在原地又耐心等待了許久,直至那兩名玄根境修士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感知範圍內,這才將一直在高空雲層中戒備的青翎召回。
靈禽輕盈地停在他的肩頭,方才長時間維持隱匿狀態和傳遞信息也消耗了它不少精力,發出一聲疲憊的低鳴。
許星遙輕輕撫摸著青翎的羽毛,目光卻依舊凝重地望著齊家人消失的方向,仿佛要穿透重重山巒,直抵那黑石城下的地宮。
他們帶走的玉葫蘆究竟是做什麼用的?為何還要送回地宮進行溫養?溫養之後,又會變成何等邪物?“下一處”又是指哪裡?難道類似烈風澗這樣的陰煞之地,他們還需光顧多處?
一個個疑問盤旋在許星遙心頭,帶來陣陣寒意。
他輕輕一動,如輕煙般掠下斷崖,幾個起落間,便已來到了方才那邪異祭壇所在的舊址。他蹲下身,仔細地探查著每一寸土地,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。然而,對方處理得乾淨利落,除了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儘的氣息,以及地麵一些被刻意破壞的痕跡外,並無更多有價值的發現。
然而,許星遙卻沒有立刻返回紫桐穀,反而將目光投向了更黑暗的烈風澗深處。他略一沉吟,從儲物袋中取出骨笛和玉圭,在身前撐起靈光護罩,將呼嘯而來的陰風煞氣隔絕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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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地的陰煞之氣雖然濃鬱狂暴,足以讓尋常靈蛻境修士望而卻步,但相較於萬骨天墟那等絕地,其凶險程度還是明顯差了一個等級不止。憑借著手中的兩件法器,他一步步向著澗內探索而去。
終於,在繞過一根被常年罡風侵蝕得千瘡百孔的怪蟒狀岩柱後,前方開闊些許,而這裡的景象也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。
前方是一麵相對四周山體而言較為平整的黑色石壁,雖然經過無數年的風刀磨礪,但其表麵卻還是殘留了大量人工鑿刻的痕跡。那是一些古拙粗獷的圖案與符文,它們大多數已被無情的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,難以辨認原有的形態。
這些圖案與符文的風格,是許星遙從未在任何典籍或遺跡中見到過的,與他所知的當今修真界的陣法流派都大相徑庭。但即便如此,僅從那些淩厲線條與結構中,依舊能隱約感受到一股荒蠻原始的力量感,雖無聲息,卻餘威猶在。
許星遙凝視著這些古老的痕跡,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直覺:這些符文絕對非同尋常!它們並非完全死寂,在其深處,似乎還極其微弱地殘留著一絲靈力波動,奇異卻真實存在。
他嘗試著屈指一彈,將一絲靈力打入石壁之上,看看會有什麼反應。然而石壁依舊沉默,那絲靈力如同泥牛入海,未曾引起絲毫波瀾。
略作思索,許星遙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簡,將石壁上所有還能看清輪廓的圖案與符文,儘可能完整地拓印下來,決定帶回穀中再慢慢研究參詳。
在此地又仔細檢查了數遍,確認再無其他遺漏後,許星遙悄然退後,向著紫桐穀的方向疾行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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