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日炙烤著官道,塵土在灼熱的空氣中緩緩飄浮。
李炎的馬車停靠在一片稀疏的楊樹林旁暫作休整,護衛們分散四周,警惕地注視著過往的寥寥行人。
車廂內雖然放了冰盆,但李炎的心頭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。
“公子,信鴿回來了。”一名護衛快步走近,將一個小小的竹管恭敬地呈上。
李炎精神一振,立刻接過竹管,取出其中的密信,迅速展開。
信上的內容詳細記述了“李尋歡”一行人在黑水城的動向——如何與柳家交往,如何收柳寒霜為徒,以及他們離開黑水城的大致時間。
信息不可謂不細致,若在幾日之前得到,定會如獲至寶。
然而此刻,李炎逐字讀完後,嘴角卻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。
他隨手將信紙揉成一團,指尖內力一吐,紙團瞬間化為齏粉,從車窗縫隙簌簌落下。
“公子?”護衛有些不解。
“晚了。”李炎靠在軟墊上,閉上眼,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和譏諷,“這些消息,如今已是雞肋。我們知道了他來自‘隱世家族’,見識了他那驚天動地的掌法……黑水城那點過往,還算得了什麼?”
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燕南客棧外,那條金色巨龍衝天而起,轟碎山峰的恐怖景象。
與之相比,信中所說的“家傳武學”、“與柳家交好”等信息,顯得如此蒼白無力。他真正需要的,是如何應對這個突然出現、實力強橫且背景神秘的“李尋歡”。
“宋長老,”他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宋千秋,“到了流雲鎮,丐幫之事,還需你多費心。這個李尋歡……暫時不要與他發生正麵衝突,但需時刻掌握他的動向。”
宋千秋睜開眼,緩緩點頭:“老夫明白。此子深淺未知,其背後若真有隱世勢力,牽一發而動全身。幫主選舉在即,穩定為上。”
“嗯。”李炎應了一聲,心中卻是念頭飛轉。
不能為敵,便要想辦法利用,或者……找到能製衡他的力量。
他掀開車簾,望了一眼刺目的陽光,沉聲道:“休息夠了,出發吧。儘快趕到流雲鎮,我們要占得先機。”
馬車再次啟動,帶著一車廂的算計與凝重,駛向遠方。
與此同時,在另一條通往流雲鎮的官道上,林雨一行人也選擇了一片濃密的樹蔭下停車歇腳。
樹影婆娑,涼風習習,驅散了不少暑氣。
郭靜檢查著馬匹,王蓉和青鸞、紅鸞在一旁分發清水和乾糧。
寧瑤清瑤)依舊清冷,獨自坐在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上調息,仿佛周遭一切都與她無關。
而氛圍最微妙的,當屬林雨和柳寒霜之間。
經過昨夜,兩人之間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紐帶,卻又因師徒名分和突如其來的親密而帶著些許難以言喻的尷尬。
柳寒霜偶爾與林雨目光相接,會迅速低下頭,臉頰飛起一抹紅霞,但那眼神中已不再是單純的崇拜,而是盈滿了幾乎要溢出來的柔情蜜意。
她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表麵的師徒距離,遞水給林雨時,指尖都會微微顫抖,生怕被人看出端倪。
林雨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,心中了然。他接過水囊,語氣溫和如常:“累了嗎?再有大半日路程,應該就能到流雲鎮了。”
“不累。”柳寒霜輕輕搖頭,聲音細若蚊蚋。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靠得近了些,借著樹蔭的遮蔽,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師父,我在想李炎……他昨日在客棧那般作態,定然不會善罷甘休。我們到了流雲鎮,他會不會再使什麼絆子?”
林雨讚賞地看了她一眼,能從此事想到後續的麻煩,說明她並非隻沉溺於兒女私情。
“他當然不會。”林雨喝了口水,目光投向官道儘頭,眼神深邃,“此人能屈能伸,心思深沉。昨日退縮,一是懾於武力,二是忌憚我那‘隱世家族’的背景。但他絕不會放棄對丐幫的圖謀,更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這批‘變數’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低聲道:“到了流雲鎮,局麵必然更加複雜。李炎在暗,我們在明。他與丐幫長老宋千秋關係匪淺,這便是他的優勢。我們需格外小心,既要助蓉兒穩住局勢,奪得幫主之位,也要提防他的暗箭。”
柳寒霜認真地點點頭,眼神變得堅定起來:“弟子明白。師父放心,無論發生什麼,寒霜都會站在師父身邊。”她這話既是表態,也夾雜著私人的情感。
林雨微微一笑,沒有再多說,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這個細微的舉動,讓柳寒霜心中頓時被甜蜜填滿,方才的些許尷尬也煙消雲散。
休息完畢,眾人再次上路。
馬車轆轆前行,車廂內,柳寒霜不再像之前那樣刻意保持距離,偶爾會借馬車的顛簸,輕輕靠在林雨身側,雖很快分開,但那流轉的眼波和唇邊的淺笑,已道儘一切。
林雨也由著她,享受著這份隱秘的親近。
一路無話。
當日頭開始西斜,天色漸晚時,駕車的郭靜忽然發出一聲輕呼:“師父,前麵好像到了!”
眾人聞言,紛紛掀開車簾向外望去。
隻見遠方地平線上,一座宏偉的城鎮輪廓在夕陽的餘暉中逐漸清晰。
高聳的城牆蜿蜒如帶,城樓飛簷翹角,氣勢不凡。
官道上的行人和車馬也明顯多了起來,其中不少是身著各色布袋衣裳、手持竹棒的丐幫弟子,朝著同一個方向彙聚。
“流雲鎮……”王蓉望著那座城鎮,眼中閃過一絲激動與緊張。
這裡,將是決定她命運,也可能決定丐幫未來走向的地方。
林雨的目光掃過越來越近的城鎮,眼神沉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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