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天如同閒庭信步,在城中遊蕩。他看似漫無目的,實則神識如同無形的蛛網,悄然覆蓋著周圍的一切。關於“葉良辰”一指擊敗趙家少主趙魘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在特定的圈子裡飛速傳播。
他聽到茶樓裡說書人唾沫橫飛地渲染著當時的場景,聽到坊市間散修們興奮地議論著趙家這次踢到了鐵板,也聽到一些有心人壓低聲音,討論著那“葉良辰”的來曆——是某個隱世大宗的傳人?還是路過此地的遊曆強者?
然而,更引起帝天注意的,是幾縷隱藏在尋常議論下的、極其隱晦的對話。
在一家看似普通的丹藥鋪後院,他“聽”到兩個壓低的聲音:
“趙魘那廢物,差點壞了大事!他身上的‘蝕魂引’若是被高手察覺,順藤摸瓜……”
“放心,那‘葉良辰’出手雖重,但似乎並未深究功法根源。而且,趙家那邊已經打點好了,城主府不會深究。隻是……計劃必須加快,三年……不,可能沒有三年了……”
“上麵傳來消息,最近‘星軌’波動異常,‘門’那邊……似乎有些不穩。”
“知道了。這批‘貨’儘快送出去,不能再出紕漏。”
蝕魂引?星軌?門?貨?
帝天眼神微凝。這些詞彙串聯起來,指向了一個不尋常的陰謀。趙魘修煉的邪功,似乎並非偶然,而是與某個隱藏在暗處的組織有關?而這個組織,似乎還在進行著某種秘密的“貨物”輸送?他們提到的“三年”,是否與那場大劫有關?
另一處,在一座奢華酒樓頂層的雅間內,幾名衣著華貴、氣息不俗的修士正在密談,他們的衣角,隱約有著星神殿的徽記!
“天樞城最近不太平。趙家那個蠢貨招惹了不明強者,打亂了我們在城中的部分布置。”
“無妨,跳梁小醜而已。重點是‘隕星穀’那邊,他們似乎對最近的異動有所察覺,派了不少人暗中調查。”
“哼,隕星穀那群隻知道守著祖地的頑固!隻要不影響‘接引儀式’,隨他們去。倒是‘天機閣’……他們推演到了什麼,至今態度曖昧。”
“天機閣一貫如此,故弄玄虛。隻要我們不主動招惹,他們不會輕易插手。當務之急,是確保‘坐標’的穩定,以及……找到更多合適的‘容器’。”
“趙家……或許可以廢物利用一下?那個趙魘,雖然是個廢物,但他父親趙罡,似乎是個不錯的‘候選人’……”
星神殿!接引儀式?坐標?容器?候選人?
帝天心中凜然。星神殿果然在這背後扮演著不光彩的角色!他們似乎在謀劃著一個所謂的“接引儀式”,需要“坐標”和“容器”?這聽起來,可不像是什麼好事!而且,他們似乎對天機閣和隕星穀頗為忌憚,卻又在暗中推動著計劃。
還有那“貨”與“容器”,是否有著某種關聯?趙家,在這其中又充當著什麼角色?僅僅是被利用的棋子,還是……參與者?
帝天感覺,自己似乎無意中觸碰到了一個隱藏在繁華盛世下的、巨大陰謀的冰山一角。這個陰謀,很可能與三年後的大劫有著直接的聯係!
“有意思……”帝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“看來這趟曆史之旅,比想象中還要‘精彩’。”
是夜,月黑風高。
帝天如同一縷青煙,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城西一片占地極廣、戒備森嚴的府邸之外——趙家。
府邸周圍不僅有著明哨暗崗,更有層層疊疊的陣法光幕閃爍,尋常玄帝恐怕都難以悄無聲息地潛入。但這對於擁有拓洛靈翼和羅相境修為的帝天而言,形同虛設。
他身形微動,便如同融入虛空,輕易穿過了那些陣法光幕,沒有引起絲毫漣漪。寂滅靈眸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光,掃描著府邸內的能量流動與生命氣息。
趙家內部,燈火通明,巡邏的隊伍絡繹不絕,氣氛顯得格外凝重和……緊張。顯然,白天少主被廢帝天後來得知趙魘雖未死,但修為儘廢,神魂受損,已成廢人)的事件,讓整個趙家如同驚弓之鳥。
帝天避開巡邏隊,神識如同水銀瀉地,蔓延開來。他很快鎖定了府邸中心,一處玄氣最為濃鬱、守衛也最為森嚴的殿宇——家主趙罡的書房。
書房內,一個麵容與趙魘有幾分相似、卻更加陰沉威嚴的中年男子,正背負雙手,焦躁地來回踱步。他周身氣息磅礴,赫然是一位九十三級的玄帝!正是趙家當代家主,趙罡。
下方,還站著幾名趙家的核心長老,個個麵色凝重。
“查!給我狠狠地查!那個‘葉良辰’到底是什麼來頭?!竟敢廢我魘兒,當我趙家是泥捏的不成?!”趙罡低吼道,聲音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