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沙族營地東側的空地上,十數根玄鐵巨柱直插雲霄,柱身纏繞著泛著銀光的靈脈鎖鏈,將一艘通體鎏金的巨舟牢牢固定在地麵。巨舟長約五十丈,寬二十丈,船身雕刻著繁複的五行符文與清靈圖騰,船頭塑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金烏雕像,正是天機閣傳承千年的上古飛舟——淩雲舟。
“這便是淩雲舟?傳聞它能乘風破浪,日行千裡,當年墨塵長老就是乘它往返黑魂深淵。”淩汐仰望著巨舟,眼中滿是驚歎。她伸手觸碰船身的符文,指尖傳來一陣溫潤的靈力波動,與清靈境的聖物氣息隱隱呼應。
靳謙握著金靈劍,走到玄鐵巨柱旁:“淩雲舟需五行奇物同時驅動,方能發揮最大速度。阿木的土係守護玉牌鎮船尾,陸舟兄的水靈珠守左舷,李岩聖女的冰魄玉護右舷,劍塵的清鋒劍定船頭,我持火晶主舵。如此布置,既能催動飛舟,又能形成五行防禦陣,抵禦空中邪祟襲擾。”
此時的阿木正蹲在船身底部,用指尖將清靈之力注入一道破損的符文:“船底有三道符文受損,是當年與蝕骨域邪祟作戰時留下的。我已用清靈鑰匙的力量修複,等會兒驅動時,這些符文會吸收天地靈氣,為飛舟補充動力。”
劍塵繞著飛舟檢查一周,指著船頭的金烏雕像:“這雕像不僅是裝飾,更是‘離火預警陣’的陣眼。若有邪祟靠近,金烏的眼睛會發出紅光,雕像口會噴出離火,暫時阻擋敵人。隻是離火之力需定期補充,阿木小友的清靈之力剛好能催動它。”
辰時三刻,聯軍將士陸續登船。天機閣弟子將符籙與丹藥搬入船艙底層的儲物間,雪狼族戰士牽著馴養的靈狼守在船舷兩側,清靈境的守護者們則在甲板上布置清靈法陣,風沙族的向導捧著西漠輿圖,在船頭的導航室標注航線。
靳謙站在舵艙中央,五行奇物已按方位擺放妥當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火晶嵌入舵盤的凹槽中,紅色火焰瞬間沿著舵盤的紋路蔓延開來:“諸位,催動奇物!”
指令下達的瞬間,阿木將守護玉牌按在船尾的陣眼上,褐色光芒擴散至整個船身;陸舟的水靈珠在左舷泛起藍光,與船身的水紋符文融為一體;李岩的冰魄玉釋放出陣陣寒氣,右舷的冰霜符文隨之亮起;劍塵將清鋒劍插入船頭的劍鞘,金色劍氣注入金烏雕像,雕像的眼睛驟然亮起紅光。
五行光芒交織成一道五彩光罩,籠罩住淩雲舟。玄鐵巨柱上的靈脈鎖鏈發出“錚”的脆響,應聲斷裂。巨舟緩緩升起,離地丈許時,船身的符文全部亮起,化作一道流光直衝雲霄,嚇得周圍的沙鳥四散飛逃。營地中的戰士們仰頭歡呼,目送飛舟朝著清靈境的方向飛去。
飛舟升至千丈高空時,速度漸漸穩定。靳謙轉動舵盤,淩雲舟朝著西漠深處疾馳,下方的沙丘與戈壁飛速倒退,化作一片黃色的洪流。淩汐站在船舷邊,張開雙臂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,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:“在清靈境被圍的這些日子,我好久沒這樣暢快過了。你看那片‘鳴沙山’,傳聞風吹過時,沙粒會發出嗚咽聲,像是守護者的悲鳴。”
阿木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,隻見下方一片暗紅色的沙丘連綿起伏,風吹過沙丘,果然傳來陣陣類似哭泣的聲響。他突然皺起眉頭,守護玉牌微微發燙:“這不是自然聲響,是邪氣凝聚的‘怨沙咒’。蝕骨域用戰死守護者的魂魄煉製邪氣,藏在沙粒中,一旦有生靈靠近,就會被怨念侵蝕心智。”
話音剛落,船頭的金烏雕像突然發出紅光,口中噴出一道金色離火,擊向船身左側的一團黑霧。黑霧被火焰擊中,發出刺耳的尖嘯,化作數隻翼展丈許的“邪羽獸”,煽動著布滿邪氣的翅膀,朝著飛舟衝來。
“是蝕骨域的空中邪祟!它們的羽毛能射出毒針,喙能啄破普通靈力防禦!”淩汐喊道,手中凝聚起清靈劍氣,將一根射來的毒針擊斷。毒針落在甲板上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腐蝕出一個小坑。
“劍塵師兄,啟動船頭防禦!陸舟兄,用水靈珠製造水幕!”靳謙轉動舵盤,讓飛舟側身避開邪羽獸的衝擊。劍塵立刻催動清鋒劍,金色劍氣注入金烏雕像,雕像噴出的離火化作一道火牆,將三隻邪羽獸包裹其中。火牆中傳來淒厲的嘶吼,邪羽獸的翅膀很快被燒得焦黑,墜向下方的鳴沙山。
陸舟則催動水靈珠,在船身周圍形成一道水幕,將剩餘的毒針全部擋住。水幕落下時,化作點點甘霖,滋潤著甲板上的清靈法陣,法陣的光芒愈發強盛。“這些邪羽獸隻是先鋒,後麵肯定有更強大的邪祟。”陸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,“飛舟的五行防禦陣雖能抵擋,但持續消耗下去,我們的靈力會支撐不住。”
阿木走到舵艙,將一塊凝聚著清靈之力的玉符遞給靳謙:“這是‘聚靈符’,我用清靈鑰匙和五行奇物的力量煉製了十塊。將它嵌入舵盤,能吸收空中的靈氣,補充我們的靈力消耗。隻是每塊符隻能維持一個時辰,需要定時更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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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謙接過玉符,嵌入舵盤的備用凹槽中。綠色的靈氣順著舵盤蔓延,眾人隻覺體內的靈力漸漸充盈,之前催動飛舟的疲憊感一掃而空。“有了聚靈符,我們至少能支撐到清靈境邊界。”靳謙鬆了口氣,目光望向導航室,“風沙族的向導說,前方百裡就是‘迷霧戈壁’,那裡常年被邪氣籠罩,是蝕骨域空中巡邏隊的必經之地,我們要格外小心。”
半個時辰後,淩雲舟駛入一片灰黑色的迷霧中。霧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腥氣,粘在船身的符文上,發出“滋滋”的腐蝕聲。金烏雕像的眼睛紅光閃爍,卻無法穿透濃密的迷霧,飛舟的速度不得不減慢下來。
“迷霧能吸收靈力,五行防禦陣的光芒弱了三成!”李岩的聲音從右舷傳來,她正用冰魄玉的寒氣凍結附著在船身的邪氣,“下麵有異動,好多黑影在跟著飛舟!”
眾人低頭望去,隻見迷霧下方的戈壁上,無數體型龐大的“風邪獸”正追逐著飛舟。風邪獸形似巨狼,渾身覆蓋著灰黑色的毛發,四肢生有肉翼,口中能噴出腐蝕性的風刃。它們雖無法飛到飛舟的高度,卻不斷噴出風刃,擊打著船身的防禦陣。
“是黑煞將軍的‘追獵隊’!它們能通過邪氣感應飛舟的靈力波動,一旦被纏上,就會引來更多邪祟。”淩汐臉色凝重,她取出清靈境的聖物清靈杖,金色光芒從杖頭擴散開來,在船身周圍形成一道清靈光罩,將風刃全部擋在外麵,“清靈之力能驅散迷霧,隻是需要時間。劍塵先生,能不能用離火在前方開辟一條通路?”
劍塵點頭,縱身躍至船頭,將清鋒劍插入金烏雕像的劍鞘中。金色劍氣與離火之力交織,雕像口中噴出一道數十丈長的火柱,在迷霧中開辟出一條通道。火柱所過之處,迷霧瞬間消散,風邪獸被火焰灼燒,發出痛苦的嘶吼,追逐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。
“趁現在,加速衝出去!”靳謙轉動舵盤,淩雲舟化作一道流光,順著火柱開辟的通道疾馳。阿木站在船尾,不斷將清靈之力注入聚靈符,為飛舟補充動力。船身的符文光芒大盛,將殘餘的迷霧與邪氣全部擋在外麵。
衝出迷霧戈壁時,夕陽已西斜,金色的餘暉將飛舟的影子拉得很長。甲板上,聯軍將士們癱坐在地,大口喘著氣。剛才的突圍戰雖未造成傷亡,卻消耗了眾人大量靈力,不少清靈境的守護者臉色蒼白,正靠在船舷邊恢複體力。
淩汐將一瓶清靈露遞給身邊的守護者,轉身對靳謙說道:“前麵就是‘兩界斷崖’,是中洲與清靈境的天然分界線。斷崖下方是萬丈深淵,深淵中布滿了蝕骨域的邪陣,隻有通過斷崖上空的‘靈犀橋’,才能進入清靈境。隻是靈犀橋已被黑煞將軍破壞,現在隻剩下幾根斷裂的橋索。”
靳謙走到導航室,看著輿圖上標注的兩界斷崖:“靈犀橋與落霞穀的石橋同源,都是清靈境守護者所建。阿木能激活落霞穀的石橋,或許也能修複靈犀橋。我們在斷崖前方的‘望靈台’降落,先探查橋體的破損情況,再製定修複方案。”
望靈台是一座位於斷崖東側的高台,台頂平坦,足以容納淩雲舟停靠。當飛舟緩緩降落在台頂時,守在台邊的幾名清靈境守護者立刻圍了上來,為首的是一名身著銀甲的年輕將領,看到淩汐後,激動地單膝跪地:“聖女!您終於回來了!清靈殿快撐不住了,黑煞將軍昨天發動了總攻,守護陣的光芒已經很微弱了!”
“長風將軍,起來說話。”淩汐扶起年輕將領,目光急切,“黑煞將軍的兵力部署如何?靈犀橋的破損情況到底怎樣?”
長風將軍站起身,從懷中掏出一張破損的輿圖:“黑煞將軍的主力部隊有三萬餘人,分為三隊圍攻清靈殿,陣眼的三名邪將分彆是‘血牙’‘骨刃’‘毒影’,個個實力強悍。靈犀橋的橋身被毒影的邪霧腐蝕,中間的三段橋體完全斷裂,隻剩下兩端的橋索還連著,上麵爬滿了‘蝕骨藤’,觸之即死。”
眾人走到望靈台邊緣,望向兩界斷崖。隻見對麵的清靈境方向,一道巨大的黑色邪霧籠罩著大地,邪霧下方,隱約能看到金色的清靈殿輪廓,以及圍繞著殿宇的紫黑色邪陣。兩座斷崖之間,數十根斷裂的橋索懸在空中,索身上纏繞著紫黑色的藤蔓,藤蔓上滴落的汁液落在下方的深淵中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
“蝕骨藤的汁液能腐蝕靈力,普通兵器根本無法斬斷。”陸舟皺著眉頭,“水靈珠的水澤之力能暫時壓製它,卻無法徹底清除。除非用離火將藤蔓燒毀,但靈犀橋的橋索是靈脈所製,離火會連橋索一起燒毀。”
阿木蹲在斷崖邊,將守護玉牌放在地麵,褐色光芒順著地麵蔓延至橋索。當光芒觸碰到蝕骨藤時,藤蔓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漸漸蜷縮起來。阿木眼中閃過一絲了然:“蝕骨藤怕清靈之力與土係靈力的結合。我可以用守護玉牌的力量暫時壓製藤蔓,劍塵師兄用清鋒劍的劍氣斬斷藤蔓,同時保留橋索的靈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