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剛剛推演出的最大風險點，甚至還沒來得及向司令官閣下彙報！
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，是怎麼一眼看出來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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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閣下是……”石原大佐的聲音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敬畏。
吳融緩緩收回手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，動作優雅而冰冷。
“參謀本部，田中義男。”
石原的身體，猛地一震。
“奉大本營指令，前來督查武漢會戰的作戰部署細節。”
吳融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，“聽說，你們的計劃裡，出現了一些……計劃外的變動？”
他一邊說，一邊走向石原的辦公桌，目光落在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上。
“我需要查閱近三天所有的兵力調動與物資配給指令。”
“嗨咿！”
石原不敢有絲毫怠慢，立刻將文件整理好，恭敬地推到吳融麵前。
吳融坐了下來，拿起最上麵的一份文件，開始翻閱。
他的動作不快，每一頁都看得極其認真。
實際上，他的大腦，正在與係統進行著高速信息交換。
【掃描文件……】
【比對第十一軍標準作戰條令……未發現異常。】
【掃描文件……】
【分析物資調配……邏輯自洽，無異常。】
一份又一份文件被翻過。
直到吳融拿起一份看起來毫不起眼的，關於後備部隊換防的指令時。
他的手指，停頓了。
【警告！檢測到指令簽發權限異常！】
指令的內容很簡單，將一支代號為“風魔”的特種部隊，從後方調往武漢西北部的桐柏山區。
這支部隊，不在第十一軍的戰鬥序列裡。
而指令的簽發人落款處，那個簽名，龍飛鳳舞，卻又帶著一種病態的張力。
不是司令官岡村寧次。
是“佐藤信”。
一個科學家，竟然擁有直接調動一支帝國精銳特種部隊的權力？
而且，是調往遠離主戰場的偏僻山區？
吳融的後背，升起一股寒意。
他不動聲色地將這份文件抽了出來，夾在其他幾份看似普通的文件中間。
“石原大佐，這幾份文件，我需要帶走進行詳細分析。”
“嗨咿！田中大佐請便！”石原恭敬地回答。
吳融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軍服，準備離開。
就在他轉身的瞬間。
作戰室的門，被推開了。
一個吳融熟悉到骨子裡的身影，出現在門口。
楊立仁！
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，頭發梳得一絲不苟，臉上掛著謙恭的微笑，正陪著一名佩戴著少將軍銜的日軍將官，說著什麼。
那名少將似乎對他的彙報很滿意，不時地點著頭。
“……將軍閣下請放心，重慶方麵的情報網絡，我已經為您鋪設好了。隻要您一聲令下……”
楊立仁的聲音，傳進吳融的耳朵裡。
吳融的心臟，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。
他沒有停下腳步，目不斜視，維持著“田中義男”的姿態，從容地朝著門口走去。
就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。
楊立仁的目光，不經意地掃了過來。
當看到吳融那張陌生的臉和肩上的大佐軍銜時，他的眼神停頓了一秒。
那是一種純粹的，屬於頂尖特工的職業性審視。
楊立仁的臉上，依舊掛著微笑。
但他那雙隱藏在笑意之下的眼睛裡，卻閃過了一絲捕食者發現獵物蹤跡時的、冰冷的興奮與疑惑。
吳融與他對視了一眼，眼神冰冷而漠然，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中國人。
然後，他收回目光，與楊立仁擦肩而過，走出了作戰室。
穿過長長的走廊，吳融走進一間無人的盥洗室。
他反鎖上門，立刻從懷中掏出那台火柴盒大小的微縮照相機。
“哢噠，哢噠。”
他將那幾份抽出來的文件，包括那份佐藤信簽發的調兵指令，迅速拍了下來。
就在他準備收起相機時，腦海中，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【情報交叉驗證……發現新線索。】
【“風魔”部隊調動指令所使用的電報加密序列，與三日前一份從德國柏林發往鄂西山區的氣象觀測站的加密電報，存在7個字符的重合。】
【正在破譯德方電報……】
【破譯完成。內容為一行德語短語：“voripan.”】
【翻譯：霞光計劃的準備工作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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