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你記下一些東西。”
“是！”
“731基地，東南角三號哨塔，視野存在3.7度死角。”
“哨塔下的圍牆，有兩塊磚是鬆動的。”
“發電機房的備用線路，在地下七米，可以從西側的焚化爐排煙道進入，進行物理切斷。”
“基地指揮官，石井四郎，有嚴重的哮喘病史。”
“他的辦公室裡，常備德國進口的腎上腺素。”
“藥品存放在書櫃第三層，一本《菊與刀》的後麵。”
吳融的聲音不快，但每一個字，都像是一把手術刀，精準地剖開731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禦。
李強站在原地，雙眼微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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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大腦，在高速運轉。
布防圖、密碼本、接頭暗號、武器參數、人員信息……
海量的情報，被吳融從係統中調出，然後通過他的口，源源不斷地灌入李強那堪稱恐怖的大腦裡。
這已經不是一份情報。
這是一把足以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！
五分鐘後。
吳融停了下來。
李強的臉色，已經變得有些蒼白。
他的額頭上，布滿了細密的汗珠。
太陽穴在突突直跳，仿佛有無數根針在腦子裡攪動。
在短短五分鐘內，記下如此龐大且複雜的情報，對他的精神是巨大的消耗。
“記下了嗎？”
“報告長官。”
李強的聲音有些虛弱，但無比堅定，“每一個字，都記下了。”
吳融點了點頭。
他拿起那部通往“南京之鋒”的內部專線。
“是我。”
電話那頭，傳來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。
“鐵骨，收到。”
是張昊天。
“準備一個密封的油布包。”
“晚上十點，下關碼頭，‘伏爾加’號貨輪。”
“找到一個叫‘伊萬’的俄國船員，把東西交給他。”
“是。”
張昊天沒有任何疑問。
“告訴伊萬。”
吳融頓了頓，聲音變得更低，“這是他女兒的救命錢。”
伊萬的女兒，患有罕見的血液病。
在蘇聯，無藥可醫。
但在南京，吳融通過係統，找到了唯一能救她的藥。
這是交易，也是保險。
吳融掛斷電話。
一張橫跨數千裡，從金陵到哈爾濱，再到蘇聯海參崴的絕密情報網，在這一刻，被徹底激活。
……
是夜。
南京，下關碼頭。
江麵上起了濃霧，碼頭的燈光在霧氣中，顯得昏黃而遙遠。
一艘懸掛著蘇聯旗幟的貨輪，靜靜地停靠在泊位上，準備在午夜起航，前往海參崴。
張昊天穿著一身碼頭工人的破舊衣服，背著一個麻袋，混在卸貨的苦力中間。
他的臉上，抹著鍋底灰，眼神卻像鷹一樣銳利。
他看到了那個俄國船員。
伊萬。
一個高大的、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，正靠在船舷上，抽著劣質的卷煙，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焦慮。
張昊天扛著麻袋，不經意地從他身邊走過。
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。
一個小小的、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，從張昊天的手裡，滑進了伊萬寬大的衣袖裡。
整個過程，行雲流水，沒有任何人察覺。
伊萬的身體，猛地一僵。
他下意識地摸向衣袖，感受著那個沉甸甸的包裹。
張昊天沒有回頭，扛著麻袋，消失在碼頭的陰影裡。
隻留下一句話，在伊萬的耳邊輕輕飄過。
“你的女兒，有救了。”
伊萬死死地攥著那個油布包。
他知道，這裡麵裝的，不是錢。
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。
是希望。
也是一場，他無法拒絕的交易。
午夜。
“伏爾加”號貨輪拉響了汽笛，緩緩駛離碼頭，消失在茫茫的江霧之中。
一場由南京遙控指揮的絕地營救，正式拉開了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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