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電纜,像巨大的蟒蛇,從地底鑽出,又延伸向城市的四麵八方。
其中一根,就是連接軍統中心機房和總務科電訊處的主電纜。
陳默的耳朵上,戴著一個自製的聽診器。
聽診器的另一頭,是一根細細的金屬探針。
他將探針,依次在每一根電纜上,輕輕劃過。
耳機裡,傳來一陣陣微弱的“滋滋”聲。
那是電流流過的聲音。
每一根電纜裡的電流強度和頻率,都略有不同。
陳默的表情,無比專注。
他的大腦,就像一台精密的人肉示波器,在分辨著這些細微的差異。
“不是這根,也不是這根。”
他已經在這裡,待了整整三個小時。
汗水,順著他的額角,滴落在下方的電纜上,瞬間蒸發。
突然。
他的手指,頓住了。
耳機裡,傳來一陣極其規律的、帶著特殊節拍的電波信號。
“滴滴滴滴。”
這是軍統內部,用於校對時間的標準信號。
每隔十五分鐘,就會發送一次。
而這個信號,隻會出現在通往核心部門的主電纜裡。
找到了。
陳默心中一喜。
他從口袋裡,掏出那隻甲蟲形狀的“金龜子”。
然後,用一把特製的工具,小心翼翼地剝開電纜最外層的絕緣膠皮,露出裡麵銀白色的金屬屏蔽網。
就在“金龜子”的最後一隻腳即將卡入縫隙時——
“站住!什麼人?”
一聲厲喝,從變電站的入口傳來。
陳默的心臟幾乎停跳。
他扭頭看去,一個憲兵端著步槍,正朝這邊走來。
手電筒的光束,在廢棄的鐵架上掃來掃去。
陳默的大腦飛速運轉。
他現在有兩個選擇:
第一,立刻撤離,但“金龜子”還差最後一步,功虧一簣。
第二,賭一把,在憲兵發現之前完成安裝。
隻有三秒。
陳默咬緊牙關,手指用力一按。
“哢噠”一聲輕響,“金龜子”完美嵌入。
他鬆開手,整個人從鐵架上一躍而下,落地的瞬間,一個翻滾,躲進了陰影裡。
“誰在那裡?!”憲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陳默屏住呼吸,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。
如果被發現,他隻能拚死一搏。
十秒鐘後。
憲兵的手電筒在鐵架上掃了一圈,沒有發現異常,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。
“媽的,又是野貓。”
陳默靠在牆上,大口喘著粗氣。
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。
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控製器——指示燈閃爍著綠光。
成了。
陳默看著那根已經恢複原樣的電纜,喃喃自語:
“哥,你在天上看著吧。”
“這次,我要讓板垣師團,血債血償。”
他的腦海中,浮現出哥哥犧牲前寫的那封信。
信上隻有一句話:
“小默,替我多殺幾個鬼子。”
陳默的拳頭緊握。
他知道,這次行動如果成功,板垣師團第21旅團將在平型關全軍覆沒。
那是四千多條人命。
四千多個日本鬼子的命,能抵得上哥哥的命嗎?
陳默不知道。
但他知道,這是他能為哥哥做的,唯一的事。
……
侍從室第六組,辦公室。
吳融站在窗前,看著外麵的夜色。
他的手裡,握著一支已經熄滅的煙。
桌上的電話,靜靜地躺著,像一隻沉睡的野獸。
他在等。
等李強完成偽造。
等陳默安裝成功。
等那條已經準備好的魚兒,自己遊到鉤邊來。
但在等待的過程中,他的心,卻無法平靜。
係統標注的“正負6小時誤差”,像一根刺,紮在他的腦海裡。
如果情報有誤,115師撲空,甚至陷入日軍的反包圍……
那他就是千古罪人。
吳融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。
他知道,自己沒有退路。
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,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。
電話突然響起。
吳融睜開眼睛,拿起話筒。
“組長,我是李強。任務完成。”
“我是陳默。我這邊也完成了。”
他拿起那份散發著泥土和血腥味的信,走出了辦公室。
他沒有直接去找那個叫孫明軒的電報員。
那樣太刻意,容易引起懷疑。
他要去的地方,是軍統的醫務室。
今天下午,他在訓練場,進行日常的格鬥訓練時,“不小心”扭傷了手腕。
而軍統總務科的電訊處,就在醫務室的隔壁。
一場“偶遇”,即將上演。
他要讓那條已經準備好的魚兒,自己遊到鉤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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