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。
陽光透過窗戶,灑進高斯宇家的客廳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高父高建軍正戴著老花鏡,聚精會神地看著早間新聞,電視裡播放著關於國際油價波動的分析。高母王秀蘭則在廚房裡忙碌著,為即將到來的午餐做準備,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和抽油煙機的嗡嗡聲交織在一起,充滿了生活的氣息。
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,屬於一個普通工薪家庭的周日上午。
高斯宇坐在自己的臥室裡,看似在發呆,實則意識早已沉入“文明火種係統”那浩瀚如煙海的知識庫中。他在瀏覽【材料科學】的分支,尋找著一種可以完美替代現有鋰電池,並且成本極低、安全性極高的固態電池技術。他很清楚,創辦大學需要海量的啟動資金,而這種足以顛覆整個移動設備和電動汽車行業的技術,將是他未來龐大商業帝國的第一塊基石。
就在這時,一陣清脆的門鈴聲,打破了這戶人家的寧靜。
“叮咚——叮咚——”
“誰啊,這麼早?”王秀蘭擦了擦手,從廚房裡探出頭來。
高建軍放下報紙,起身去開門,嘴裡還念叨著:“估計是收水費的吧。”
他隨手拉開了房門。
門外站著的人,讓高建軍微微一愣。
還是昨天那位自稱是“省教育廳李主任”的中年人。但今天,他給人的感覺,卻與昨天截然不同。
昨天,他雖然笑容溫和,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不易察的審視與矜持,像是一個下來考察的領導。而今天,他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,臉上的笑容不再是職業化的和煦,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、混雜著真誠、鄭重,甚至……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。
更讓高建軍感到心頭一跳的是,在這位“李主任”的身後,還如兩尊鐵塔般,站著兩名身穿黑色便服,但身材魁梧、眼神銳利如鷹隼的年輕人。他們雙手自然下垂,站在那裡,淵渟嶽峙,一股無形的、令人心悸的凜然之氣撲麵而來。
高建軍雖然隻是個普通工人,但年輕時也在工廠的保衛科待過,他一眼就看出,這兩個人,絕非尋常的保鏢或隨從。他們身上那股子氣勢,是在最嚴酷的環境下,千錘百煉才能磨礪出來的。
這是真正見過血,手裡有人命的精銳!
“您……李主任,您找誰?”高建軍下意識地變得有些拘謹,連稱呼都用上了“您”。
門外,那位中年人——李建國,深吸了一口氣。他此行的任務,是龍衛國將軍親自下達的死命令,關係到整個“奇點計劃”的成敗。他知道,自己接下來的每一個字,每一個動作,都代表著國家的顏麵和誠意。
他看著滿臉問號的高建軍,往後退了一小步,接著一本正經地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那九十度的標準彎腰,把高建軍夫婦嚇得夠嗆。
“叔叔,阿姨,早上好。”李建國的聲音洪亮而清晰,“很抱歉,因為工作紀律的原因,我昨天對自己的身份,有所隱瞞。今天,我正式地,重新向二位做一下自我介紹。”
他直起身,目光誠懇地看著高建軍和從廚房裡走出來的王秀蘭。
“我叫李建國,隸屬於會議辦公廳,專項工作組。”
“轟!”
“會議辦公廳”這五個字,如同平地驚雷,在高建軍和王秀蘭的腦海中轟然炸響!
他們隻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,這輩子接觸過的最大的“官”,也就是廠裡的書記。而“會議辦公廳”,那是隻存在於新聞聯播裡的,遙遠而又神聖的地方!那裡麵走的,可都是為首長服務的國家棟梁啊!
高建軍夫婦徹底愣在了當場,大腦一片空白,張著嘴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他們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恭敬有加的中年人,和那個傳說中的地方聯係在一起。
李建國沒有在意二老的失態,他知道這需要時間消化。他的目光越過他們,投向了從臥室裡聞聲走出來,正倚在門框上,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的高斯宇。
“高斯宇同誌。”
李建國看著那個少年,心中感慨萬千。就是這個看起來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年輕人,用兩封郵件,就在京城最高層掀起了滔天巨浪,讓兩位國寶級的院士為之······,更讓首長親自為他拍板定調。
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,邁步走進客廳,直接開門見山,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