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建國那番誠意十足的邀請,如同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,在小小的客廳裡激起了層層漣漪。高建軍和王秀蘭夫婦,已經徹底被這接二連三的、超出他們一生認知範圍的信息衝擊得大腦宕機,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著自己的兒子,眼神中充滿了茫然、震撼,以及一絲深深的擔憂。
他們聽不懂什麼“奇點計劃”,也無法想象“最高領導層”是怎樣的一個概念。但在他們樸素的世界觀裡,能讓來自京城的大人物如此鄭重其事地“邀請”,他們的兒子,必然是卷入了一件足以驚天動地的大事之中。
而高斯宇,作為這場風暴的中心,卻依舊保持著他那標誌性的、與年齡極不相符的冷靜。
他沒有被“一號首長親自邀請”的巨大榮譽衝昏頭腦,也沒有因為對方“全部同意”的承諾而沾沾自喜。他深知,從他發送第一封郵件開始,他就已經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鋼絲。鋼絲之下,是萬丈深淵。
越是接近勝利的終點,就越是要小心謹慎。
他看著麵前這位態度恭敬、但眼神深處依舊藏著一絲軍人式銳利的李建國,緩緩地從門框邊直起了身子。陽光從他身後照來,給他年輕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,讓他看起來有一種不真實的神秘感。
“李主任,”他開口了,聲音平穩而清晰,沒有絲毫的波瀾,“去京城,可以。我本人,也非常希望能和真正能做出決斷的領導們,進行一次開誠布公的交流。”
聽到高斯宇鬆口,李建國心中那塊一直懸著的大石,終於落下了一半。他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真摯:“太好了!高斯宇同誌,我們隨時可以為您安排行程!”
“不過,”高斯宇的話鋒一轉,讓客廳裡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,又重新變得嚴肅起來,“在出發之前,我有兩個條件。或者說,是兩個需要得到你們明確承諾的前提。”
“條件?”李建國微微一愣,但立刻反應過來,神情變得無比嚴肅,做出了一個“請講”的手勢。他知道,這才是真正的、平等的對話的開始。
高斯宇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“第一,我需要絕對的人身安全保證。”
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李建國,以及他身後那兩名氣息沉凝如山的警衛。
“從我踏出這個家門開始,一直到我從京城安全返回。在這整個過程中,我需要看到,也需要感受到,國家最高級彆的安保措施。我不希望,也不允許,有任何形式的、來自任何方向的‘意外’發生。”
他說的“意外”兩個字,咬字很重,意有所指。
高斯宇非常清楚,自己手中掌握的技術,對於龍國來說是無價之寶,但對於龍國的敵人,對於那些不希望看到龍國崛起的勢力來說,卻是足以讓他們寢食難安的噩夢。
無論是那些盤踞在世界各地的軍火巨頭、金融寡頭組成的“利維坦”,還是某些國家的極端鷹派情報機構,一旦他們察覺到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,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,將自己這個“源頭”抹除掉。
甚至,在國內,那些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利益受損的潛在勢力,也可能鋌而走險。
他不是在杞人憂天,而是在用最冷靜的頭腦,分析著自己所麵臨的、最真實的危險。他必須將自己的安全,提升到與他所提供的技術價值相等同的級彆。
李建國聽完這個條件,神情沒有絲毫的意外,反而更加凝重。他立刻就明白了高斯宇的顧慮。事實上,早在他來之前,龍衛國將軍就已經在會議上,用最嚴厲的措辭強調過這一點。
“懷璧其罪”的道理,他們這些搞安全工作的,比誰都懂。
李建國沒有絲毫猶豫,立正站好,用一種近乎宣誓的語氣,斬釘截鐵地回答道:
“高斯宇同誌,關於這一點,請你完全放心!我可以用我的軍籍、我的職位、以及我個人的生命向你擔保!”
“從你答應前往京城的那一刻起,你的安全等級,就自動被定義為‘磐石零號’,這是我國現行安保體係中的最高級彆,與一號首長同級!你的全程安保工作,將由中央警衛局和龍牙特種大隊聯合執行。任何試圖威脅到你安全的潛在風險,都將被我們在萌芽狀態,不惜一切代價地予以清除!”
他的話語鏗鏘有力,擲地有聲,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。
高斯宇靜靜地聽著,感受著對方話語中的分量,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。他知道,在安全問題上,對方不敢,也不會有任何的含糊。
接著,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。
“第二,關於保密。”
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。
“我與最高領導層的這次對話,性質非常特殊。我希望,也要求,這次會麵必須是絕對保密的。在場的,隻能是真正能夠做出決策的核心人員。我不希望有任何書記員、秘書、或者其他不相關的旁聽人員在場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,”他加重了語氣,“我不希望我們的對話內容,有任何形式的記錄、錄音、或者視頻。它隻能存在於我們彼此的大腦裡。我不相信任何形式的物理介質,因為任何介質,都有被竊取和泄露的風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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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條件,比第一個更加苛刻,甚至可以說,有些“出格”。
不留任何記錄的最高層會談,這在現代政治體係中,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