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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迪亞洛部長……”恩戈貝的聲音,充滿了疲憊,“告訴大家,我們……我們還剩下什麼?”
這個問題,讓會議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齊刷刷地,聚焦在了那位乾瘦的老人身上。
財政部長迪亞洛,是一位為這個國家服務了超過四十年的元老。他顫巍巍地站起身,對總統深深地鞠了一躬。然後,他走到牆角,提起一個始終跟隨著他的、看起來非常老舊的加密文件箱。
他將箱子放在會議桌上,用一雙因為年邁和緊張而不斷顫抖的手,轉動著密碼盤,輸入了一長串複雜的密碼。
“哢噠。”
箱子應聲打開。
他從裡麵,取出了一份薄薄的、卻仿佛有千斤重的報告。
他戴上老花鏡,清了清嗓子,用一種近乎於宣讀悼詞的、顫抖的聲調,開始了他的報告。
“總統先生,以及各位同僚……根據我今天淩晨三點,收到的最後一份來自瑞士銀行的加密通報……”
“我們國家存在海外的所有主權資產,包括所有的外彙儲備和證券投資,都已經在二十四小時前,被……被以‘涉嫌資助地區衝突’的荒謬名義,全麵凍結了。”
這個消息,如同第一道驚雷,讓在場所有還抱有一絲幻想的部長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迪亞洛部長沒有停頓,他翻開了報告的第二頁,聲音變得更加悲愴。
“而我們的國庫……在國內,我們真正的、實體的國庫金庫裡……”
他停頓了一下,深吸了一口氣,仿佛接下來的那個數字,會耗儘他全部的生命力。
“隻剩下……隻剩下最後一筆,原本計劃用於在下個季度,從國際市場,為我們全國的民眾,進口糧食、基礎藥品、還有嬰兒奶粉的……緊急戰略黃金儲備。”
他抬起頭,渾濁的老眼中,已經噙滿了淚水。
“按照今日倫敦黃金交易所的收盤價,這批黃金……大約……還價值兩億美金。”
兩億美金!
這個數字,讓會議室裡一些原本已經心如死灰的部長們,眼中瞬間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光芒!
然而,迪亞洛部長接下來的話,卻像一盆最冰冷的冰水,將這簇剛剛燃起的、可憐的火苗,徹底澆滅。
他抬起頭,看著總統,老淚縱橫,聲音哽咽。
“總統先生!這是我們國家……最後的血脈了啊!這是我們每一個國民,在未來三個月的救命錢!是孩子們的奶粉!是老人們的救心丸!”
“如果動了它……就算……就算我們僥幸,真的有神明下凡,幫我們打贏了這一仗……可緊接而至的,將是史無前例的大饑荒和瘟疫!那同樣……足以徹底地、慢慢地,毀掉這個國家!”
“打,是立刻亡國。用這筆錢,也是慢慢地餓死、病死……”
老人的話,再也說不下去,他摘下眼鏡,用手捂住臉,發出了壓抑而又痛苦的嗚咽。
聽完財政部長這番血淚交織的報告,整個會議室,陷入了比午夜的墳墓,還要深沉的、徹底的、死一樣的寂靜。
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瓦坎達共和國,已經真真正正地,走到了它命運的終點。他們所麵臨的,是一個無論如何選擇,都必然通往地獄的……死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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