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二下午的陽光,透過602室客廳的紗簾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柔和的光影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午後特有的慵懶和寧靜。蘇清鳶剛結束了一上午的聲樂練習,正坐在沙發上,一邊休息,一邊翻看著一本最新的音樂雜誌,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。
自從詩會和商演接連成功後,她的心態比之前放鬆了許多,雖然依舊保持著規律的練習,但眉宇間少了幾分焦慮,多了幾分從容和自信。抄襲風波已經平息,事業正在穩步回升,有林硯在身邊支持,她感覺未來的路清晰了許多。
就在她沉浸在雜誌上一篇關於民謠創作的文章中時,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鈴聲打破了午後的寧靜,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。
蘇清鳶微微蹙眉,有些疑惑。她的私人號碼知道的人不多,除了林硯、林曉、王磊等親近的朋友,就是一些合作方和平台編輯。這個陌生號碼會是誰?
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拿起手機,按下了接聽鍵,禮貌地問道:“喂,您好?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,傳來一個略顯猶豫和遲疑的女聲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沙啞:“喂……請……請問是清鳶嗎?蘇清鳶?”
這個聲音……有些莫名的熟悉感,但蘇清鳶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。她更加疑惑了,應道:“是我,請問您是哪位?”
對方似乎深吸了一口氣,才鼓起勇氣說道:“清鳶……是我……我是曲瑤。你還……還記得我嗎?以前‘星鳶少女’的……隊友。”
曲瑤?!
聽到這個名字,蘇清鳶拿著手機的手猛地一緊,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!她整個人都愣住了,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!
曲瑤!她當然記得!
那是她剛出道時,在“星鳶少女”組合裡的隊友,而且是關係相當不錯的一個!曲瑤是組合裡的主唱,嗓音條件非常好,性格也比較直爽。兩人曾經一起練習,一起演出,分享過不少女孩子之間的心事和夢想。那時候,她們都以為組合會一直走下去,她們會一起在舞台上發光發熱。
然而,好景不長。隨著趙峰成為她們的經紀人,組合內部的氛圍開始變得微妙。趙峰更傾向於捧那些更“聽話”、更願意接受他“潛規則”暗示的成員,對堅持原則、隻想靠實力說話的蘇清鳶和曲瑤則越來越冷淡,甚至開始刻意打壓。
最終,組合因為資源分配不公、內部矛盾激化而解散。解散後,成員們各奔東西。蘇清鳶堅持獨立創作,雖然艱難但還算自由;而曲瑤,據說是和公司鬨得很不愉快,被雪藏了一段時間後,就漸漸淡出了娛樂圈,音訊全無。
蘇清鳶怎麼也沒想到,時隔這麼久,會在這樣一個平靜的午後,接到曲瑤的電話!而且,她的聲音聽起來……似乎過得並不好,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疲憊和滄桑。
“曲瑤?真的是你?”蘇清鳶的聲音因為驚訝而微微提高,“我……我當然記得你!隻是……你怎麼突然聯係我了?你……你這些年還好嗎?”
電話那頭的曲瑤聽到蘇清鳶還記得她,語氣似乎放鬆了一些,但依舊帶著沉重的歎息:“唉……清鳶,能聽到你的聲音真好。我……我還行吧,湊合活著。離開公司後,回了老家,找了個普通工作,早就遠離那個圈子了。”
她頓了頓,聲音低沉下去,帶著明顯的憤懣和無奈:“我今天打電話給你,是因為……因為我最近在網上看到了很多關於你的消息。看到趙峰那個混蛋,又在用當年對付我們的那些下三濫手段打壓你!買水軍黑你抄襲!我……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!憋在心裡這麼多年的話,再不吐出來,我就要瘋了!”
蘇清鳶的心猛地一沉!曲瑤也知道了趙峰打壓她的事?而且聽她的語氣,似乎對趙峰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,甚至……感同身受?
“曲瑤,你…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蘇清鳶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,她隱隱感覺到,曲瑤這通電話,可能會揭開一些塵封的、不為人知的往事。
曲瑤在電話那頭冷笑了一聲,那笑聲裡充滿了苦澀和憤怒:“清鳶,你還記得我們組合快要解散前,我寫的那首歌嗎?叫《星光》的那首。”
“《星光》?”蘇清鳶努力回憶著,很快想了起來,“我記得!那首歌的旋律很好聽,歌詞也很有力量,你說那是你花了很長時間創作的,想作為我們組合下一張專輯的主打歌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蘇清鳶突然停住了,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!難道……
“對!就是那首《星光》!”曲瑤的聲音激動起來,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委屈,“那本來是我的心血!是我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!可是……可是趙峰那個王八蛋!他看中了那首歌的潛力,就想據為己有!他找我談話,威逼利誘,說隻要我把這首歌的署名權讓給他,他就保證讓我在組合裡當主唱,給我更多資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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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清鳶聽得心驚肉跳,雖然早有預感,但親耳聽到還是感到一陣寒意:“他……他搶了你的歌?”
“何止是搶!”曲瑤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他根本就是明搶!我當時不同意,堅持那是我的原創。結果呢?結果他就翻臉了!他在公司高層麵前汙蔑我,說我性格孤僻、不合群、難以管理,還說我那首歌是抄襲的!他動用關係,把我所有的通告都停了!把我雪藏了!最後……最後那首《星光》,被他改了個名字,安在了他當時力捧的另一個女歌手頭上發表了!而我……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血被彆人唱響,自己卻因為‘不合群’被公司解約,灰溜溜地離開了那個圈子!”
曲瑤越說越激動,積壓了多年的委屈和憤怒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:“清鳶!你知道嗎?那種感覺有多絕望!有多恨!我恨趙峰!我恨那個圈子的黑暗!我本來有大好的前途,有我的音樂夢想,全都被他毀了!”
蘇清鳶緊緊握著手機,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,胸口因為憤怒和同情而劇烈起伏。她雖然也受過趙峰的打壓,但至少保住了自己的創作和自由。她無法想象,曲瑤當年是懷著怎樣的心情,看著自己的作品被奪走,夢想被踐踏,然後黯然離場的!那種痛苦,一定比她承受的要深重得多!
“曲瑤……我……我不知道當年還有這樣的事……”蘇清鳶的聲音有些哽咽,充滿了心疼和歉意,“你當時……怎麼不告訴我?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