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離換崗的結束還有11分鐘。
他趕忙爬上岸,躲進岸邊的紅樹林裡,因為這時他身後的鵬城河裡傳來了巡邏艇的馬達聲——
港英方的崗亭在換崗的時候會出動巡邏艇巡邏河道,以減少被人偷跑過來的可能性。
左腳的傷口還在滲血,青黴素的效果已經在減弱。
但此刻,鄭碩依靠在羅碼洲的紅樹氣根上兩邊都叫羅碼洲),聽著遠處香江不時傳來的車流聲,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空氣的重量。
鵬城河的水聲依舊在身後咆哮,仿佛在訴說著無數個類似的夜晚,無數個像他一樣的逃亡者。
他摸了摸身上衣服的口袋,那裡藏著他最後一塊乾糧——這塊凍硬的包子,也將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第一頓早餐。
鄭碩解開胸前的油布包,雖然經曆了“九九八十一難”,但被包裹在油布包裡麵的純黑短t和灰色工裝褲依舊保持著挺括的質感,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泛著不一樣的光澤。
香江羅碼洲的沙灘覆著一層細沙,鄭碩趴在紅樹氣根下,看著懷表指針劃過0230——平潮時段結束,鵬城河的水流重新加速至1.2s。
他解開左腳的布條,露出被泥漿糊滿的左踝——
傷口周圍的皮膚呈青紫色,滲出的血水與泥漿凝結成一道道黑痂,青黴素的消炎作用已經接近失效。
他摸出藏在灰色工裝褲口袋裡麵的防水火柴——隻剩兩根了。
用紅樹枝搭起簡易火堆,卻發現所有引火物都被雨水浸透。
穿越前從抖手學到的荒野知識突然浮現:鄭碩剝開紅樹樹皮,取出內層富含油脂的韌皮層,這種熱帶植物的樹皮在潮濕環境中仍能燃燒。
當火柴擦出火星時,他幾乎落下淚來,火苗舔過韌皮層的瞬間,騰起一股帶著鹹味的青煙。
烤火時,鄭碩留意到自己的手指出現了一些“雞皮疙瘩”——這是體溫過低引發的早期症狀。
根據醫學常識,人體核心體溫低於35c時會出現意識模糊,低於32c就有生命危險。
他估算著:在5c的河水中浸泡20分鐘,他現在的核心體溫可能已經降至34c左右。
他將濕透的衣服平鋪在火堆旁,衣服裡麵的水分遇熱蒸騰,散發出輕薄的焦香味——
這氣味讓他想起了在國棉三廠的夜晚。
黎明前的微光中,鄭碩聽見香江皇家警察的巡邏車聲。
立刻用泥漿抹臉,將一旁脫下的衣服反穿,又用濕透的褲子將火堆蓋滅——
藏青色呢子布的反麵是未經處理的毛邊,它的顏色十分接近紅樹林的暗褐色。
這種“環境色反穿術”是他在列車上看到押運員反穿大衣時有的靈感,它能使自己的身體輪廓在晨光中融入身後的背景。
巡邏車的探照燈掃過紅樹林,鄭碩就像紅樹氣根一樣蜷伏不動。
耳中不時傳來皇家警察用粵語的交談聲:“落雨甘大,邊個會走呢度上岸?”下雨這麼大,還有誰會從這裡上岸?)
鄭碩死死地屏住呼吸,直到車聲遠去才敢換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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