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惜如沒好氣地瞥了弟弟一眼，沒再反駁，隻是對手下揮揮手：
“去辦吧。記住，手腳乾淨點，彆露出什麼馬腳了。”
手下點頭離去後，馬惜如才低聲對弟弟說：“先禮後兵！如果這招不行，我們再想其他辦法。
但現在，必須得忍。”
馬惜珍重重哼了一聲，沒再說話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，掏出煙盒抖出一支煙，狠狠地吸了起來，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依舊難看。
與此同時，在《今日頭條》編輯部，鄭碩正在看第4日的銷售報告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陳國華站在一旁，難掩興奮：
“老板，看來我們成功了！恢複正常售價後還能保持這樣子的銷量，這說明大家真的認可我們的《今日頭條》了！”
他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，但還是強壓住了激動。
鄭碩點點頭，但眼神裡有一絲謹慎：
“不能掉以輕心，今天才第一天，真正的考驗在後麵，馬家兄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搶占他的市場份額的。”
他走到窗前，望著下麵繁忙的街道：
“我們要繼續加強內容，小說不能斷，《菜價》、《打工人心聲》這些民生欄目要更貼近民眾的生活。
另外，發行渠道還要進一步拓寬。”
“明白。我已經在聯係更多報攤，爭取更好的擺放位置。”陳國華頓了頓，壓低聲音：
“老板，我觀察到李誌明最近有些反常，好像經常偷偷出去打電話。”
鄭碩轉身，眉頭微皺：“讓人多留意他，現在我們根基尚淺，屬於非常時期，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。”
“那要不要采取行動？”陳國華問道，臉上露出一絲擔憂。
“先不要打草驚蛇，以觀察為主，但要確保報社重要的信息不會經過他的手。”
鄭碩沉思片刻，補充道：“對了，今天晚上下班後，我請大家去附近的茶餐廳吃宵夜慶祝慶祝，你記得安排一下。”
1974年1月的香江，冬日寒意裹挾著鹹濕海風鑽入街巷。
位於南洋大廈的《今日頭條》編輯部內，吊扇早已停止了轉動，就剩一台老空調還在那兒嗡嗡嗡地響，聲音悶得讓人心煩。
李誌明坐在靠窗的辦公桌前，手指頭夾的煙積了老長的灰，一抖，全掉在桌上那疊泛黃的稿紙上。
他剛把明天要登的市井新聞理完，排字房的工人已經來催了兩遍，口氣一次比一次衝。
“李誌明！門口有人找！”雜役阿仁突然從門廊那兒探個頭喊了一嗓子，“說是有急事，就在傳達室等著你！”
李誌明愣了一下。這年頭私人電話少得可憐，就連報社也就隻有兩部辦公用的電話，真有事，都是直接上門找人的。
他掐了煙，順手抓起那件穿了三個冬天、邊角都磨亮了的棕色夾克，低著頭快步穿過排滿鉛字盤的印刷車間，往一樓傳達室走去。
木樓梯踩上去吱呀吱呀響，每一聲都像踩在他心上。
傳達室的老張朝外麵努努嘴，壓著聲音：“喏，就是那個躲在街對麵燈柱旁後生仔找的你，說是姓陳，讓你去老地方等他。”
李誌明心裡咯噔一下。他認得那個姓陳的年輕人——他是馬惜如手下跑腿的小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