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輕笑一聲,低而冷。
“最妙的是……”他拖長了語調,眼裡掠過一絲算計得精光,“……我們這次,根本就不用瞞著鄭碩那個臭小子。”
房間裡終於有人忍不住動了動身子,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。
“我就是要讓他那種玄乎的‘預判直覺’感覺到不對勁,但他摸不清問題具體出在哪——時間緊迫,壓力巨大,他隻能猜、隻能賭。
這,是陽謀。”
馬惜如說完,整個房間裡靜得隻剩下空調的低鳴。他目光從每個人臉上緩緩掃過,像在驗收他們的反應。
有人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,另一個則無意識地用拇指摩挲著文件夾的邊緣。
“我是這樣子想的……”他聲音壓得更低,幾乎成了氣音,卻字字紮人。
“……要是鄭碩他們慫了,不敢跟這個新聞——好,那我們索性就假戲真做。”
他身體微微前傾,手肘撐在桌麵上,十指交叉。
“我們就另找一個渠道,把這個‘醜聞’變成真的給它爆出去。
一夜之間,全香江的報紙都會報道,電視也會報道。
到時候,人人都會議論:‘看呐,《今日頭條》這麼大的事都不敢報,是不是沒料?是不是不行了?’”
他冷笑一聲,眼裡卻沒半點笑意。
“到了那一步,他們還有什麼公信力可言?老百姓們隻會覺得他們遲鈍、無能,甚至……是不是被收買了?
而這種懷疑的種子,隻要種下去了,就再也沒有洗乾淨的可能。”
他稍作停頓,讓這層意思沉下去。有人輕輕點頭,眼神裡混雜著敬畏和一絲恐懼。
“反過來……”馬惜如音調陡然一揚,手指“噠”地敲了一下桌麵,“……要是他們扛不住壓力,跟了——嘿,那正正好。”
他靠回椅背,雙臂環抱,一副儘在掌握的姿態。
“他們一登報,我們就立刻動手,把那些早就準備好的‘反轉證據’全拋出來——
文件是偽造的?證人是個演員?
行,我們‘幫’他們查得明明白白。
到時候,全香江都會看到《今日頭條》鬨了多大的一個笑話,他們竟然刊登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假新聞。”
他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點兒虛假的惋惜。
“搶新聞搶到連基本事實都不核實?這種媒體,還有什麼聲譽可言?觀眾的口水都能把他們淹死。
道歉?更正?
抱歉,晚了!到了那個時候,誰也救不了《今日頭條》。”
他再次停頓,目光如刀,緩緩割過每個人的臉,確保他們都抓住了這計劃中最冷酷的精髓。
“所以,無論發……還是不發?”他最後總結,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。
“不管他們怎麼選——都是死路一條。
我們的這把火,燒定他的《今日頭條》了。”
全辦公室靜得隻剩下遠處時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,像在為某個倒計時悄然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