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辭職。”他輕聲在心裡說出，聲音不大，卻堅定得像雷落地。
不是衝動，是想明白了。
送外賣？一天累死累活掙不到兩百，還要看平台臉色、客戶差評、交警罰單。可修行呢？
每天進步一點點，一個月後也許就能禦雷而行，三年後說不定真能飛上天，我這個未來飛天遁地的存在，你讓我送外賣？我真送，你真敢吃嗎？
我的時間不該浪費在送紅燒肉的路上。
資源也不能靠撿瓶子攢。
他需要安靜，需要時間，需要不再為明天吃什麼而發愁的好好想想。
“等我醒過來，第一件事就是給客服打電話：‘美女，我要退群了。’”他嘿嘿一笑，“再給我媽發條語音：‘媽，兒子要閉關修煉了，彆喊我吃飯。’”
他知道這話要是真說了，全家人肯定都得以為他腦子燒壞了，一家人還不快馬加鞭過來，送他去醫院，說不好還是送神經醫院的那種，越想越是可怕。
可這些，誰能懂呢？
彆人開局覺醒異能、打臉反派、走上巔峰。他呢？開局負債五十萬，金手指還是靠車禍激活的。
車禍？他想起來了，為了送超時外賣，闖紅燈，人車被小貨車撞飛到路邊，當時好像有一塊雞蛋大小的小黑石射向他胸口。
明白了，那塊小黑石就是鴻蒙星核。
“沈老頭……哦不對，師父。”他對著空蕩的空間拱了拱手，“您把這破石頭....不是....您把家底都給了我，雖然也沒什麼家底，就是一塊破石頭。但我心裡是感激師父的，我如果還混日子，那真是對不起這波聽起來高大上、史詩級傳承，但近期我快餓死了，修煉這事得緩一緩啊。”
“師父……您還在嗎？
話一出口，柯小凡就覺得自己像個上課走神被點名的小學生，緊張得手心直冒汗。
可在這片空無一物的識海裡，沒人笑話他，那縷殘存的意識已化作點點星光，悄然沉入小腹深處，像春雨落進乾涸的土地，溫柔又安靜。
他的神魂站在原地，腦袋嗡嗡作響，仿佛剛被雷劈過，麻中帶疼。可怪就怪在，腦子雖然脹，卻前所未有的清明——就像一台卡成幻燈片的老手機，突然換了塊頂配電池，瞬間絲滑到飛起。
他按師父傳承的修煉常識，控製意念回歸。
還真回歸了，隻是他還沒醒，隻不過是神魂回歸了肉身。
當即當靜下心來，按照《天雷修煉訣》的第一層口訣，混沌初開，天降雷霆，雲翻雷動....，他開始引導體內那股暖流，在經脈中緩緩運行。
過程並不順利，像新手學騎車，歪歪扭扭，動不動就卡住。好幾次氣流堵在胸口，憋得他想咳嗽又咳不出來。
但他沒有放棄。
一遍不行就兩遍，兩遍不行就十遍。
直到那股氣息終於順暢地走完一個小周天，從尾椎升至頭頂，再回落丹田，形成完整循環。
呼——
他長舒一口氣，無人看到他的身體，竟泛起一層淡淡的青光。
就在這一刻，他感覺到小腹中的“鴻蒙星核”輕輕顫了一下。
像是在回應。
又像是……一顆心跳動的聲音。
與此同時，現實中的病房裡，柯小凡靜靜地躺在床上，呼吸平穩，臉色由蒼白漸漸變得紅潤。心電監護儀的曲線越來越有力，滴滴聲清脆穩定。
窗外，風歇了！雨停了。
晨光穿過雲層，斜斜地灑進房間，落在他的手背上。
那隻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，指甲邊緣閃過一絲幾乎看不見的銀白電光。
走廊傳來腳步聲，越來越近。
“307床，柯小凡……還沒醒嗎？”一個男性聲音響起。
“嗯，不過生命體征很穩定，醫生說隨時可能醒來。”護士低頭翻著病曆本。
床邊的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一聲清亮的“嘀嘀”聲，波形拉直，節奏平穩地跳動起來。
柯小凡的眼皮，輕輕顫了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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