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單獨行動？”有人忍不住喊出聲，“不能組隊嗎？”
“不能。”付少宇的回答很乾脆，“這是考驗，不是郊遊。你們要學會一個人判斷方向，一個人尋找食物，一個人應對危險。”
他頓了頓，從背包裡拿出十二把小巧的信號槍，分發給每個人：“這是信號槍，在你們的書包側麵。記住，隻有遇到不可抗力的危險——比如被野獸圍困、嚴重受傷、迷路三天以上——才能發射。”
他舉起一把信號槍，對著天空比劃了一下：“隻要槍響，我會在十分鐘內趕到。但如果是因為‘害怕’‘想家’就發射，後果你們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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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們接過信號槍，冰涼的金屬觸感從指尖傳來，沉甸甸的，像握著一份生與死的抉擇。肖雅把信號槍塞進書包，手指反複摩挲著扳機，心裡五味雜陳——她既希望永遠用不上它，又害怕真遇到危險時，自己沒勇氣扣動扳機。
“現在分配登陸點。”付少宇指著地圖，“趙小天，東北角礁石區；肖雅，西南側紅樹林；李然戴眼鏡的少年），南側沙灘……”
一個個名字被點到，少年們依次登上衝鋒舟，被送往各自的登陸點。衝鋒舟駛離時，他們回頭望著越來越遠的登陸艇，望著站在船頭的付少宇，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。
趙小天的衝鋒舟在東北角靠岸。這裡的沙灘布滿了尖銳的礁石，海浪撞擊在石頭上，濺起雪白的浪花。他深吸一口氣，背著物資包跳上岸，腳下的礁石硌得生疼。回頭時，衝鋒舟已經掉頭離開，海麵上隻剩下他一個人的身影。
“怕個屁。”他給自己打氣，握緊木棍，朝著密林深處走去。礁石區的樹林格外茂密，藤蔓纏繞著樹乾，時不時有不知名的蟲子從眼前爬過，他咬著牙，一步一步往前挪。
肖雅的登陸點在西南側的紅樹林。密密麻麻的氣根從樹乾上垂下來，像一片詭異的迷宮。她打開植物圖鑒，對照著辨認身邊的植物，看到一棵結著紅色漿果的灌木，圖鑒上標注著“可食用”，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一顆，放進嘴裡——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散開，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。
李然則在南側沙灘上搭建了簡易的庇護所。他用撿到的樹枝和棕櫚葉搭了個三角棚，又在周圍挖了條淺淺的排水溝。做完這一切，太陽已經開始西斜，他坐在棚子下，看著遠處的海平麵，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：“人在野外，首先要學會跟自己相處。”
付少宇站在登陸艇的了望台上，通過直播畫麵看著分散在各處的少年們。趙小天正在用石頭砸開牡蠣殼，動作笨拙卻認真；肖雅找到了一處乾淨的水源，正用紗布過濾海水；李然升起了火，橘紅色的火苗在暮色中跳動……
“都還行。”王猛站在他身邊，看著屏幕，“沒誰一開始就發射信號槍。”
“現在才剛開始。”付少宇的目光落在東北角的畫麵上——趙小天似乎被什麼東西嚇了一跳，猛地後退了幾步，隨即又舉起木棍，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“他看到什麼了？”王猛皺眉。
付少宇放大畫麵，隻見趙小天麵前的礁石縫裡，蜷縮著一條一米多長的海蛇，正吐著信子盯著他。
屏幕前的趙小天心臟狂跳，後背瞬間沁出冷汗。他想起付少宇說過“遇到蛇要保持靜止”，於是握緊木棍，一動不動地與海蛇對峙。過了幾分鐘，海蛇似乎覺得無趣，慢悠悠地爬進礁石縫裡消失了。
趙小天癱坐在地上，大口喘著氣，下意識地摸向書包側麵的信號槍——剛才那一瞬間，他差點就扣動了扳機。但最終，他還是忍住了。
付少宇看著畫麵裡他發白的臉，嘴角卻勾起一抹淺笑。
這就是他要的。不是讓他們永遠不害怕，而是讓他們在害怕的時候，能多撐一秒，多給自己一個機會。
夜色漸漸籠罩龍口島，十二處登陸點陸續亮起了微弱的火光。少年們圍坐在火堆旁，有的在烤白天找到的海魚，有的在低聲哼唱著不成調的歌，有的則望著漆黑的樹林，眼神裡帶著警惕。
付少宇關掉直播畫麵，走到甲板上。海風帶著島上的草木氣息吹來，遠處的密林裡傳來幾聲狼嚎，淒厲而遙遠。
“通知巡邏艇，保持距離，彆靠太近。”他對王猛說。
“是。”
荒島求生，正式開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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