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陽的餘暉灑在操場上，將站樁的人影拉得老長。付少宇慢悠悠地晃到隊伍前，看著一個個汗流浹背卻依舊咬牙堅持的身影，突然咧嘴一笑，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：“你們這麼配合，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啊。”
他攤開手，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，眼神卻在人群中掃來掃去：“我要是沒了用處，可不就沒存在的意義了？你們這麼聽話，我這總教官的價值往哪兒擱？唉，心有愧疚啊。”
這話聽得眾人心裡發毛——這位煞神又想乾什麼？聽話還不行了？
站樁已經快兩個小時，拳館的人常年習武，底子紮實，還能撐住；可國旗護衛隊那幾個教官沒經過這種磨人的訓練，趙藍翔的腿已經抖得像篩糠，額頭上的汗珠子砸在地上，濺起細小的灰塵。
付少宇幾步走到他麵前，抬腳就踹了過去，力道不大，卻足以讓趙藍翔踉蹌著撲倒在地。
“丟人現眼的玩意！”付少宇冷哼一聲，“連群孩子都不如，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！”
趙藍翔趕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，訕笑著抹了把臉：“是是是，總教官說得對，回去我立馬加練！加倍加練！”
付少宇沒再理他，轉身麵對所有人，臉色一正：“現在宣布新規矩！所有人按名單實行編號製，從一到一百，以後在基地裡，你們就隻有編號，沒有名字！”
“各個教官和拳館教練實行分配製，一人負責兩個學員，從早到晚盯死了！”
“最重要的一條——”他頓了頓，眼神陡然銳利，“所有小組實行三人連帶責任！一人犯錯，全組受罰！誰要是想耍小聰明，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坑得起隊友！”
這話一出，孩子們臉色驟變。他們不怕自己受罰，可連累彆人……這招也太狠了！
付少宇看著他們緊張的樣子，邪魅一笑：“現在，有個特殊待遇——誰想跟我一組？”
話音剛落，所有孩子齊刷刷地往後退了半步，一個個驚恐地看著他，像是在看洪水猛獸。開玩笑！跟這煞神一組？怕不是活膩了！
付少宇的目光落在李浩然身上，似笑非笑：“李浩然，之前可是你說的，想試試我有什麼辦法讓你服氣，對吧？”
李浩然嚇得臉都白了，連連擺手，聲音都帶了哭腔：“我不要！我絕對不要跟你一組！教官饒命啊！”
“放心，小夥。”付少宇笑得像隻偷腥的貓，“我會好好‘愛’你的，保證讓你終生難忘。”
“彆彆彆！”李浩然快哭了，急中生智喊道，“你去愛我姐吧！我姐李浩華真的喜歡你！我把我姐送給你還不行嗎？你放了我吧！”
“噗——”
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憋笑聲，連一直緊繃著臉的教官們都忍不住嘴角抽搐。這小子為了活命，連親姐都敢賣？
付少宇也是一愣，隨即額頭青筋暴起，無語地看著他。
蘇曼琪更是“騰”地一下跳了起來，指著李浩然怒斥：“你這狗東西！竟然把自己的親人推給惡魔！就你這德行，擱在抗日年間指定是通敵的賣國賊！我今天不替天行道，都對不起華夏子孫這四個字！”
說著，她擼起袖子就衝了上去，對著李浩然劈裡啪啦一頓揍。彆看蘇曼琪平時溫柔，真動起手來力道可不輕，打得李浩然抱頭鼠竄，最後被她一腳踹倒在地，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付少宇腳下。
“哼！算你識相！”蘇曼琪拍了拍手，瞪了李浩然一眼，才退到一邊，隻是看向付少宇的眼神裡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付少宇看著蘇曼琪埋怨道，“你一個女孩家家的怎麼變得這麼暴躁。跟個母老虎似的以後怎麼嫁人！”
付少宇沒理會她的小動作，低頭看著鼻青臉腫的李浩然，踢了踢他的胳膊：“行，算你一個，我這兒還剩一個名額，名額有限，先到先得。”
孩子們把頭埋得更低了，誰也不敢動。開玩笑，跟這煞神一組，旁邊還躺著個被揍得半死的“前車之鑒”，誰會傻到往上湊？
就在這時，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：“我來！”
眾人循聲望去，隻見趙虎掙紮著舉起了手，臉上還帶著被湯澆過的狼狽，眼神卻異常堅定。
付少宇挑了挑眉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：“呦，挺帶種啊。我喜歡。”
很快，所有人都分好了組。王猛拿著名單，大聲念著分組情況，孩子們一個個蔫頭耷腦地找到自己的組長，沒人敢吭聲。
“好了，各組帶開，去餐廳就餐！”王猛喊道。
眾人剛走到餐廳門口，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。抬頭一看，餐廳倒是收拾乾淨了，桌子上擺著新的盤子，可盤子裡的飯菜……怎麼看怎麼眼熟。
“這不是中午被打翻在地上的那些嗎？”一個女生捂著鼻子，臉色發白。
這時，廚房的王師傅顛顛地跑了出來，手裡端著一個精致的白瓷碗，碗裡是油光鋥亮的紅燒肉。他滿臉堆笑地走到付少宇麵前：“總教官，您看中午的飯菜扔了怪浪費的，我就用掃帚掃起來，好好洗了洗，高溫蒸了兩遍，還能吃！不能浪費糧食不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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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白瓷碗遞過去：“這是單獨給您加的菜，剛做的，您嘗嘗。”
付少宇看著他，突然豎起大拇指：“王師傅，上道！”
他接過白瓷碗放在一邊，轉身麵對一臉嫌惡的孩子們，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你們覺得惡心？覺得用掃帚掃過的飯不能吃？”
“知道一粒米飯來之不易嗎？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吃不飽飯嗎？”
“你們在家裡錦衣玉食，扔一碗飯眼睛都不眨，可你們有沒有想過，這些糧食是農民伯伯麵朝黃土背朝天種出來的，是多少人用汗水換來的？”
沒人敢說話，一個個低著頭，臉上火辣辣的。
“沒人吃是吧？那就彆吃了。”付少宇沒生氣，三下五除二把王師傅給加的餐吃完。他放下盤子，擦了擦嘴：“王猛，十分鐘後帶隊回宿舍，準時看新聞聯播。誰要是敢遲到，或者在新聞聯播期間說話打鬨，後果自負。”
說完，他端起那碗紅燒肉，轉身就走。
孩子們看著付少宇的背影，又看了看盤子裡的飯菜，臉上的嫌惡漸漸變成了愧疚。過了一會兒，不知是誰先拿起勺子，默默地吃了起來。有了第一個，就有第二個，很快，餐廳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咀嚼聲，雖然依舊難以下咽，卻沒人再抱怨。
王猛看著這一幕，心裡暗暗佩服。他知道，付少宇這是在用最極端的方式，教這些孩子什麼是“珍惜”，什麼是“敬畏”。
十分鐘後，孩子們列隊回到宿舍，端端正正地坐在電視機前，等著新聞聯播開始。
當雄壯的國歌響起，當屏幕上出現國家發展的畫麵，當記者采訪那些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時，宿舍裡鴉雀無聲。
付少宇站在走廊裡，聽著宿舍裡傳來的新聞聯播聲音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。
打罵隻能讓他們害怕，真正能改變他們的，是讓他們明白什麼是責任，什麼是擔當，什麼是身為華夏兒女的驕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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