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在一次次崗哨交接中悄然流逝,第三崗的兩個男生是之前總愛偷偷溜號的“刺頭”,付少宇過去時,正聽見他們抱怨家裡管得太嚴,連打遊戲的時間都被克扣。發動技能一聽,果然是覺得父母把“學習”當成唯一標準,自己的愛好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。
付少宇沒多說,隻是跟他們聊起自己大學時怎麼一邊應付專業課,一邊偷偷練拳的經曆:“我師傅那時候也罵我不務正業,說練拳不能當飯吃,後來我跟他打的有來有回時,他才沒再管我。你們要是真喜歡打遊戲,不如試試往電競方向走,拿個冠軍回來,看你爸媽還說不說你玩物喪誌。”
那兩個男生眼睛瞬間亮了,原本的抱怨變成了嘀咕:“電競冠軍……好像也不是不行啊……”
第四崗輪到兩個平時沉默寡言的女生,她們總躲在人群後麵,像是怕被注意到。付少宇聽她們心聲,才知道是覺得自己成績不好,總被親戚拿來跟“彆人家的孩子”比較,漸漸就不敢說話了。
“我以前也不愛說話,總覺得自己不如彆人。”付少宇靠在欄杆上,語氣隨意得像聊天,“後來發現,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樣,有人學習好,有人跑得快,有人能說會道,你們畫畫不是挺好嗎?上次看你們偷偷在訓練服上畫的圖案,比外麵買的還好看,這也是本事。”
兩個女生驚訝地抬頭,沒想到自己這點小愛好都被注意到了,臉頰泛紅,卻悄悄挺直了背。
一晚上下來,十二個人,十二種心事,付少宇像個耐心的傾聽者,用最直白的話點醒他們心裡的結。沒有訓斥,沒有說教,隻是讓他們明白:叛逆不是錯,錯的是用錯了反抗的方式;家人的愛或許笨拙,但並非不可和解。
當天邊泛起魚肚白,最後一崗崗哨交接完畢時,那十二個人的眼神裡,都多了點不一樣的東西——那是褪去迷茫後的清亮,是找到方向後的篤定,像黑夜裡被點亮的燈,在晨曦中格外顯眼。
早上集合的哨聲響起時,王猛站在操場前,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。
昨晚站崗的十二個人,站在隊列裡格外突出。以前要麼耷拉著腦袋,要麼眼神飄忽,今天卻個個腰杆挺直,目光平視前方,連走路都帶著股勁兒。尤其是趙虎和李浩然,以前看誰都帶著股衝勁,現在眼神沉靜了不少,卻藏著一股說不出的韌勁兒。
“這幫小子……咋跟換了個人似的?”王猛撓了撓頭,心裡納悶。旁邊的張一民也看直了眼,捅了捅他胳膊:“你沒發現嗎?他們眼裡有光了,跟盼著啥好事似的。”
隊列裡的其他人也察覺到了,偷偷用眼神交流——
“你看趙虎他們,咋回事啊?昨晚站崗撿著錢了?”
“不知道啊,感覺他們好像……不怕總教官了?”
“彆瞎說,總教官的厲害你忘了?”
議論聲剛起,王猛正想組織訓練,就被張一民用眼神示意著往後看。他心裡咯噔一下,猛地轉身,差點沒跳起來——
付少宇就站在他身後,臉色蒼白,眼下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,像被人揍了兩拳,眼神裡滿是掩不住的疲憊,連平時的銳利都淡了幾分。
“老,,,老大!你沒事吧?”王猛結結巴巴地問,“你這是……一晚上沒睡?”
“不然呢?”付少宇聲音沙啞,帶著濃濃的困意,“看你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,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?”
張一民趕緊擺手:“沒有沒有,老大!你辛苦!要不你先去休息?上午的訓練我跟王猛帶著就行,保證按規矩來!”
付少宇斜睨了他們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“不懷好意”的笑:“你們這眼神,怎麼看都有點幸災樂禍啊。”
他打了個哈欠,突然提高了音量,聲音穿透清晨的寂靜,炸響在操場上空:“看來我不困死,你們是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!”
“上午訓練科目——端腹!”
“所有人,現在開始!”
孩子們瞬間懵了。端腹?那玩意兒比俯臥撐還折磨人,後背貼地,雙腿伸直抬高,堅持不了幾分鐘就渾身發抖,這要是沒個時限……
付少宇沒管他們的臉色,指了指主席台:“我去上麵睡覺,什麼時候我醒了,什麼時候結束。”他頓了頓,眼神掃過全場,最後落在王猛身上,語氣狠戾,“要是發現有一個人偷懶,或者姿勢不標準,我整死你們!尤其是你王猛,給我盯緊了,出一點岔子,你就等著加練到明天天亮!”
王猛一個激靈,趕緊立正:“是!保證完成任務!”心裡卻把付少宇罵了八百遍——這哪是罰學生,分明是連他一起坑啊!卻不知道的是付少宇就是要整他!
付少宇沒再廢話,轉身就往主席台走,往椅子上一躺,腦袋一歪,幾乎秒睡,看來是真熬到極限了。
操場上瞬間陷入死寂,所有人麵麵相覷,最後在王猛和教官們的瞪視下,不情不願地躺下,雙腿伸直抬高,開始了漫長的“端腹”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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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腿抬高!誰的膝蓋彎了?”王猛扯著嗓子喊,額頭上冒汗。他知道付少宇說到做到,真要是被抓著有人偷懶,他們這群教官絕對沒好果子吃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起初還沒人敢動,可十分鐘不到,就有人開始發抖。
“不行了……腿要斷了……”一個女生咬著牙,額頭上全是汗,雙腿控製不住地晃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