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堅持住!沒看見總教官還沒醒嗎?”旁邊的男生喘著氣說,聲音都在發顫。
昨晚站崗的十二個人也在堅持,雖然同樣滿臉通紅,卻沒人吭聲。趙虎咬著牙,盯著天花板,心裡想的是付少宇昨晚說的“變強才能自己做主”,一股勁兒憋在心裡,硬是沒讓腿落下來。李浩然則在心裡默數著數,把這當成鍛煉意誌力的考驗,眼神裡那點剛燃起的光,絲毫沒有減弱。
他們的堅持,落在其他人眼裡,更添了幾分壓力。連平時最“刺頭”的都這麼拚,自己要是放棄了,豈不是更丟人?
王猛在隊列裡來回踱步,眼睛瞪得像銅鈴,時不時踢踢這個的腿,拍拍那個的肩膀:“動什麼動!再動加時半小時!”他自己也站得腿酸,卻不敢有絲毫鬆懈,時不時瞟一眼主席台上睡得正香的付少宇,心裡祈禱著這位祖宗趕緊醒。
太陽慢慢升高,陽光越來越毒,曬得人頭皮發麻。汗水順著臉頰流進眼睛裡,澀得發疼;腹部的肌肉像被撕裂一樣,每一秒都是煎熬;有人實在撐不住,腿一歪落在地上,剛想喘口氣,就被王猛的怒吼嚇一哆嗦,趕緊又抬起來,眼淚都快出來了。
“總教官怎麼還不醒啊……”有人小聲嘀咕,聲音裡帶著哭腔。
“我看他是故意的……想讓我們活活累死……”
議論聲越來越小,最後隻剩下沉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呻吟聲。操場上像一片被曬蔫的莊稼地,所有人都在烈日下苦苦支撐,眼神時不時瞟向主席台,盼著那個“惡魔”趕緊睜開眼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主席台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——付少宇翻了個身。
操場上瞬間安靜下來,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連呼吸都忘了。
王猛也緊張地看著,心裡默念:醒!快醒!
付少宇揉了揉眼睛,打了個哈欠,慢悠悠地坐起來,睡眼惺忪地看向操場。
當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時,原本還在掙紮的孩子們,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,硬生生把快要落下的腿又抬高了幾分,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快撐不住了。
付少宇看了看表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:“才睡了兩個小時,就這?”
他站起身,走下主席台,在隊列裡慢悠悠地逛著,像是在欣賞什麼“美景”。
“趙虎,姿勢不錯,繼續保持。”
“李浩然,腿再抬高點,沒吃飯嗎?”
“林薇薇,抖什麼抖?昨晚站崗的勁兒呢?”
被點到名的人趕緊調整姿勢,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。
最後,付少宇停在王猛麵前,似笑非笑:“王猛,看得挺認真啊,沒偷懶?”
王猛趕緊點頭:“絕對沒有!所有人都在堅持!”
付少宇哼了一聲,終於揚聲道:“行了,起來吧。”
“嘩——”
幾乎是話音剛落,所有人瞬間癱倒在地,有的直接累得哭了出來,有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氣,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王猛也鬆了口氣,後背都被冷汗濕透了,心裡隻有一個念頭——總算結束了!
付少宇看著滿地“殘兵敗將”,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。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,用極致的煎熬磨練他們的意誌,再用那十二個人的“榜樣”,讓他們明白——堅持下去,就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。
“下午休息,晚上繼續站崗。”付少宇丟下一句話,轉身就走,留下一群還在地上掙紮的孩子,和同樣快虛脫的王猛等人。
操場上,陽光依舊刺眼,可不知是誰先笑了一聲,接著笑聲越來越多,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,也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成就感。
昨晚站崗的十二個人互相看了一眼,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點什麼。或許,這魔鬼基地的日子,也不是那麼難熬?
而付少宇回到宿舍,倒頭就睡,夢裡全是孩子們端腹時齜牙咧嘴的樣子,嘴角卻掛著一絲淺淺的笑。
這場“攻心戰”,他好像……快要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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