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動容,當場寫下文書,願自縣庫撥糧二十石,助全線開工。
全線三十裡,分五段同步推進。水泥日夜熬製,窯火不熄。工坊內二十四人輪班,三人專司配料,四人控溫,餘者裝卸搬運。窯爐旁堆滿柴薪,晝夜不斷供火,連喝水都隻能趁換班間隙。
我立於窯側,見一名少年蹲在出料口,將每一塊水泥仔細編號登記,再覆油布防潮。他動作熟練,眼神專注,仿佛手中不是一塊石頭,而是一封寄往未來的信。
“叫什麼名字?”我問。
“王栓子。”他抬頭,臉上沾著灰,眼裡卻有光,“從前在村子裡放牛,去年旱災沒了收成,跟著娘逃到城裡討飯。您開了工坊,收留我們孤兒寡母,還教識字……”
他說著,聲音低了些:“先生說,這水泥將來要鋪遍天下。我記下的每一個數字,都是通往彆處的路。也許有一天,我能順著這條路,走到長安去看看。”
我點頭,命記功簿錄其名,日加半升米。
通車之日清晨,細雨飄落。
隨行官吏勸道:“百姓怕濕滑,不如改期。”
我走出棚帳,立於路頭。雨水落在水泥麵上,彙成細流,順著邊溝排走。百步之外,舊道已是泥潭,車輪深陷,行人挽褲攀行,狼狽不堪。
“正因下雨,才更要通。”我說,“讓他們親眼看看,什麼叫不怕風雨的路。”
我揮手,令旗揮下。
五輛馬車從成都南門駛出,滿載蜀錦、鹽包、鐵器,向德陽疾行。車身輕快,輪軸平穩,一路無滯無顛。
正午剛過,頭車返回。
車夫跳下轅駕,聲音發顫:“回程用了不到兩個時辰!往常這段路,雨天至少得走一日一夜。如今車輪不陷,路上無塵,貨物乾爽如初!小人敢賭,便是雪天也能通行!”
圍觀人群騷動起來。
老人拄杖走上路麵,來回走了幾圈,笑得像個孩子:“腳底板沒沾泥!真沒沾泥!”
孩童追逐奔跑,笑聲不斷。有人故意潑水試滑,發現鞋底抓地甚穩,驚呼傳開。一名盲眼老嫗被人攙扶而來,蹲下用手摸索路麵,忽然落下淚來:“這麼平……以前摔斷過腿的地方,現在走著都不疼了。”
商賈紛紛上前詢問何時能走此道運輸。一名絳衣大商人當場許諾,願出資五十金,換一條通往廣漢的水泥支路。
我立於終點碑前,手撫碑石,腦中忽響提示:
“【交通升級】任務完成。”
眼前浮現兩張圖紙——其一為“馬車改良圖”,可見車軸加固、輪輻加密、懸掛加簧,適配新型硬質路麵;其二卷軸展開,乃“驛站建設標準”,詳列驛舍規格、馬匹配置、文書傳遞流程、夜間燈火規製,乃至飲水井與草料庫布局皆有定製。
我將其收於袖中,與那封火漆密函並列。
此時,工部官員趨步上前,躬身問道:“先生,此路既成,可否上報主公,請發榜令各郡仿建?”
我未答,隻召來地圖官,鋪開巴蜀輿圖。
羊皮紙上山川縱橫,城池星羅棋布。我取朱筆,蘸飽濃墨,自成都起,劃出五條主線:一通漢中,越秦嶺險道,連北方糧脈;一達江州,順長江而下,控荊楚咽喉;一至永安,扼三峽門戶;一連南中,通夷狄諸部;一接梓潼,連關隴古道。
每百裡設補給點,備水井、草料、簡單醫館;每三百裡建大型驛站,駐兵護路,晝夜換馬,文書可日行八百裡。
“先修這五條。”我說,“以水泥為骨,以道路為脈,把散在各地的田、渠、工坊,連成一體。從此,政令不再遲滯,軍糧不再誤期,百姓不再困守一隅。”
官員執筆記下,手指微微發抖。
遠處,最後一段路麵正在收尾。工人提桶澆注縫隙,鐵抹子刮平表麵,動作輕柔如撫嬰孩。陽光破雲而出,照在尚未乾透的灰白路麵上,泛起淡淡光暈,宛如大地新生的皮膚。
一名老農牽牛經過,忽然停下,俯身摸了摸路麵,粗糙的手掌久久不願離開。他又抬頭望向遠方,目光穿過田野、山丘、雲層,仿佛看到了更遠的地方。
他問身邊少年:“這條路……真的能通到洛陽嗎?”
少年搖頭:“我不知道。”
老農喃喃:“若真能通,我想去看看。聽說那邊的麥子長得比人高,冬天也不結冰……我這輩子沒出過縣,可要是有這麼一條路,說不定哪天,我也能走到京城去瞧瞧皇帝長什麼樣。”
我聽見這話,腳步微頓。
片刻後,我走向工坊方向,袍角拂過新路邊緣,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,很快被風吹散。
身後,百姓仍在議論紛紛,商隊陸續啟程,車輪滾滾,碾過水泥路麵,發出沉實而平穩的聲響。
朱筆尚握在手中,地圖上的線條還未畫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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