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搖頭：“不必。他們已敗，不是敗於兵，是敗於心。心潰了，再強的軍也是散沙。”
我最後望了一眼新野。
城門大開，和三日前一樣。可那時是空城待敵，如今是敵自潰。風穿過街巷，卷起幾張紙片，一張落在府衙門前，是我昨夜命人故意留下的兵書殘頁，寫著“虛實相生”四字。
我轉身下坡。
山道上，銳士營已整隊等候。人人蒙麵，槍藏袖中，像從未出現過。見我走近，齊齊抱拳，無聲而敬。
我點頭，帶隊向南。
行出五裡，忽聽身後傳來轟隆聲。我駐足回望。
新野城中，幾處民宅屋頂塌了。是那些埋了硫磺硝石的屋子，因無人維護，受潮自燃，火勢漸起。火光映著夜空，像大地睜開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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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兵低聲道：“要不要回去撲滅？”
我靜立片刻，道：“不用。火一起，他們更不敢回來。”
我繼續前行。
天將亮未亮，霧氣浮在野草尖上。我從懷中取出一枚子彈，黃銅殼，和留在府衙硯台下的那枚一模一樣。我摩挲著，指尖劃過底緣的刻痕。
係統提示在腦中響起：“子任務‘逼退曹軍先鋒’完成。獎勵：p40衝鋒槍x1，彈匣x5，戰術背心x1。解鎖條件：三日內擊潰曹操主力部隊。”
我沒回應。
任務是任務，但這場勝，不是槍的勝。
是人心的勝。
三日前，我讓百姓慢慢走，不跑，不慌。
昨夜，我讓槍不現火，隻發聲。
今晨，我讓火不控，自燃。
我所做的一切，不過是把“怕”字，種進他們的腦子。
曹仁帶的是精兵，可精兵也怕未知。
他們不怕刀，不怕箭，不怕陣戰。
可他們怕雷從地出，怕火自灶起，怕城空人無，卻有聲有光有影。
他們不怕我，怕的是自己想出來的鬼。
我走下山崗，江陵方向已可見炊煙。
忽然，前方林中傳來馬蹄聲。一騎飛馳而來，馬上人披塵帶露，是趙雲派來的信使。
他勒馬在我麵前，滾鞍落地，單膝跪下，雙手呈上一卷竹簡。
我接過，展開。
上麵隻有一行字：“曹操主力距新野七十裡，日落前可至。”
我合上竹簡，遞給親兵。
“傳令。”我聲音平靜，“銳士營改道，潛伏長阪坡西側林地。埋鍋造飯，熄火藏煙，不準生明火。”
親兵領命。
我又道：“取我那件舊袍來，青色的，袖口磨了邊的。”
親兵一怔：“先生要換裝？”
我望向北方。
“曹操來了。”
“我得讓他親眼看看，什麼叫‘妖星臨凡’。”
我解下外袍，接過舊衣披上。布料粗糙，卻熟悉。
遠處，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，照在江麵上，像一道未冷的血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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