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可知此器從何而來？”
我背對他，語氣不動：“從你們不敢想的地方來。”
“那你又可知，”他聲音發緊，“一旦此物現世，天下必亂？”
我笑了下：“天下早亂了。我隻是，不讓它亂得毫無意義。”
腳步再起，踏過青磚，直向門外。
風更大了，吹得衣袍獵獵作響。我行至庭中，忽聽身後急促腳步追來。回頭，是魯肅。
“先生！”他喘息未定，“你方才那一槍……若對準的是人？”
我看著他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他臉色微變，嘴唇動了動，終未再問。
“回去告訴他們，”我說，“我不是來求盟的。我是來定局的。信，便一起走；不信，就讓路。”
他怔在原地。
我邁步前行，手撫袖中槍柄，掌心微汗。方才那一槍，雖準，卻非無險。穿越以來，從不敢在眾人麵前暴露熱武器，今日破例，隻為立威。若不震住這群隻會搖唇鼓舌的文臣，孫權即便有意聯劉，也必被勸退。
轉過回廊，忽見前方一隊江東衛士列道而立，甲光森然。為首者抱拳：“孫將軍有令，請諸葛先生暫留驛館，待明日召見。”
我點頭，不語。
衛士引路前行，穿廊過院。途經一處角門，忽有暗影一閃，一人從側廊閃出，黑巾蒙麵，手中短刃直刺我肋下。
我早有警覺。
側身避刃，左手擒腕，右手自袖中抽出槍管，槍托猛砸其肘。哢嚓一聲，臂骨斷裂，短刃落地。那人悶哼一聲，翻滾後退，卻被隨後趕上的衛士按住。
我蹲下，扯開其蒙麵布——麵容陌生，非江東口音。
“誰派你來的？”我問。
他咬牙不語。
我抬槍，槍口抵住其膝：“再不說，下一槍就廢你一條腿。”
他渾身發抖，終是開口：“張……張府……”
話未說完，喉頭一歪，口吐白沫，竟自咬破藏毒牙囊，頃刻氣絕。
衛士驚退兩步。
我收槍入袖，站起身：“回去告訴張昭——下次，彆用死士。”
衛士麵無人色，連連後退。
我繼續前行，腳步未停。夜風穿廊，吹得簷下銅鈴叮當亂響。
驛館門前，火把列道。我踏上門前石階，忽覺袖中槍管微燙。方才連發兩槍，槍膛已熱。我解開外袍，將槍藏入內襯夾層，動作熟練如常。
一名小吏捧著竹簡迎上：“先生，這是明日議事文書，請過目。”
我接過，指尖觸到竹簡邊緣，忽覺一絲異樣——簡背有細微劃痕，呈“井”字紋。
我神色不動，將簡收入懷中。
推門入室，反手落栓。油燈點燃，我取出竹簡，借光細看。那“井”字紋並非隨意刻畫，而是摩斯碼的變體——係統曾教我破譯現代密語。
譯出四字：槍在則命在。
我盯著那行暗碼，良久未動。
窗外風聲驟緊，吹熄了廊下一盞火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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