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羽大軍壓境那日,長沙城頭的風旗撕得厲害。
我剛收到張飛的急報,武陵已定,金旋自縊,百姓未傷一人。竹簡還在案上,陳鋒站在階下,甲胄未解,說:“軍師,長沙怕要血戰。”
我沒應他。黃忠的名字在我腦子裡轉了三圈。老將,百步穿楊,忠於韓玄——可韓玄不是個東西。上月我派往長沙的細作回報,城中糧價翻倍,百姓啃樹皮,韓玄卻在府中殺婢取樂。這種人,不配有人為他死。
但黃忠會。
我起身披袍,對陳鋒道:“傳令,帶十名槍手,隨我南下。”
他愣住:“關羽已在城外列陣,您親自去?”
“正因為他在,我才得去。”我盯著地圖上長沙的位置,“他要打他的,我要收我的。”
馬蹄揚起的塵土還沒落,我已進了關羽大營。
他正坐在中軍帳裡磨刀,青龍偃月刀橫在膝上,手指順著刃口慢慢推。見我進來,抬眼看了下,沒起身,也沒說話。
我也不客氣,直接坐下:“黃忠如何?”
“三日交手。”他聲音低沉,“第一日百回合,不分勝負。第二日換馬再戰,仍無破綻。第三日他馬失前蹄,我若動手,已取他性命。”
“你沒動。”
“真男兒,不當趁人之危。”
我點頭:“那你可知他為何落馬?”
關羽皺眉。
“馬是老馬,鞍是爛鞍。”我說,“韓玄克扣軍資,連主將坐騎都舍不得換。黃忠能撐三日,靠的是命硬。”
關羽沉默片刻,刀刃在掌心劃出一道血線,他渾不在意:“明日再戰,我必擒他。”
“擒了又如何?”我盯著他,“殺?還是勸降?他忠於韓玄,你打得下城,收不下心。”
他猛地抬頭:“那你待如何?”
“心,得用彆的東西震。”
我沒再多說,起身出帳。
夜風穿營,火把在旗杆上撲騰。我站在營外高坡,望著長沙城頭那點孤燈。係統界麵在腦中浮現:
【子任務更新:助劉備收服黃忠、魏延】
【獎勵預解鎖:重機槍x1需完成)】
【提示:武力威懾非唯一途徑,人心裂隙可乘】
我閉了下眼。
第二天清晨,城門忽然大開。
不是關羽攻破的,是魏延砍開的。
黃忠被綁在法場,弓弦已套頸上。韓玄坐在城樓,親自監斬,說他通敵,三日不勝反與關羽互通眼神,必是內奸。
魏延當場拔刀。
一刀砍翻監斬官,第二刀劈開黃忠的繩索。黃忠沒動,隻抬頭看天。魏延吼他:“你還等什麼?等他給你立碑?”
韓玄怒令親兵圍殺,魏延帶部曲反撲,一路殺上城樓。兩人在旗杆下照麵,魏延一刀斬斷繩索,韓玄跌下三丈高台,腦袋撞在石階上,當場腦漿迸裂。
城門開時,關羽還在整軍。
他騎馬入城,青袍染塵,刀未出鞘。百姓躲在屋簷下,沒人敢迎。他知道這一仗,贏了也像輸了。
我是在太守府見到黃忠的。
他坐在堂上,甲胄未卸,佩刀橫膝,麵前擺著一張鐵胎弓。箭囊空了,弓弦斷了一根。他沒看我,隻說:“要殺便殺。”
我繞過他,走到庭院中央。1911,對準主乾。
“砰!”
槍響的瞬間,整棵樹劇烈一震,主乾從中斷裂,半邊樹冠轟然砸地,瓦片簌簌掉落。
黃忠猛地起身,手按刀柄。
我收槍入袖,看著他:“這一槍,若對準你,你躲得過嗎?”
他沒答。
“韓玄暴虐,百姓食草,你為他死,值得?”我往前一步,“關羽敬你,是因你武藝。我不敬你武藝,我敬你還有良心。你若真忠,為何不早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