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懿敗退已三日。
祁山主營高台之上,我立於沙盤前,指尖劃過東側穀口的土痕。張合殘部藏身之處已被鎖定,但此刻不宜輕動。鐵鳥尚在檢修,燃油不足三成,若貿然出擊,恐陷空中滯留之險。戰局雖穩,然根基未固,須待時機。
正思量間,帳外傳來腳步聲。通訊兵快步入內,抱拳稟報:“天水參軍薑維,單騎來投,已在營門外候見。”
我抬眼,未動聲色。薑維之名,係統早有標注——智勇兼備,心誌未定,宜速收之。然此人原屬魏郡,驟然來降,其心難測。魏延昨日還言:“敵將之臣,忽棄主來奔,恐為細作。”
我沉默三息,下令:“帶進來。隻準一人,兵器卸下。”
片刻後,帳簾掀開。一人步入,身披輕甲,風塵滿麵,眉宇間透著書生氣,眼神卻如刀鋒般銳利。他抱拳直視我,不跪不拜:“維非降將,乃棄暗投明。馬遵聽信讒言,疑我通蜀,欲加害於我,不得已奔此。”
我凝視其目,不動聲色。係統界麵悄然浮現,對其忠誠度掃描——“中立偏正”。尚可塑。
“你既來投,可知歸附之誓?”
“願以性命立誓,若生二心,天雷誅之!”
我點頭:“好。我給你一次驗證的機會。”
他神色未變,但呼吸微滯,顯是內心震動。此人膽識過人,非尋常降者可比。
我起身離座,走向帳外:“隨我來。”
校場之上,黃土鋪地,靶場已設。我命士卒立起三層鐵甲靶,仿魏軍重甲之製。靶後堆沙袋,以驗貫穿之力。1911手槍,冷鐵泛光。薑維目光微凝,卻不言語。
“此物,非弓弩,非刀劍。”我抬手,瞄準百步外鐵甲靶,“乃可百步穿楊,一擊破重甲之器。”
話畢,扣動扳機。
槍聲炸響,如驚雷裂空。三重鐵板應聲而穿,最後一層鐵甲炸裂,沙袋崩散,塵土衝天。靶後立樁,亦被衝擊波震斷半截。
薑維瞳孔驟縮,身形微傾,似欲後退一步,終未動。
“你可試之。”
我遞槍過去。他遲疑片刻,接過,手略抖。第一槍未中,彈飛偏西。
“穩住呼吸,扣扳機如撫琴。”
他深吸一口氣,第二槍出手。正中靶心,鐵甲凹陷,裂紋四散。
他低頭看槍,又抬頭看我,眼中已有驚疑。
“此槍,無需挽弓之力,無需千日苦練。凡人百日訓練,即可成精兵。”我揮手,神機營二十人列隊而出,持步槍就位。
“齊射。”
二十支槍同時轟鳴,鐵甲靶瞬間千瘡百孔,如蜂窩般塌陷。最後一層鐵板扭曲翻卷,落地時猶在顫動。
薑維立於原地,麵色發白,手握槍柄,指節發白。
“你讀兵書,可知‘勢’為何物?”我收槍入袖,直視其目。
“兵者,詭道也。”他低聲答。
“非也。”我搖頭,“今之天下,非刀劍之爭,乃科技之較。我能以鐵鳥投雷,以槍炮破城,此即大勢。你若執古法,守舊道,縱有良將之才,亦不過井底之蛙。”
他默然良久,目光掃過殘靶、焦土、崩裂的鐵甲。忽然單膝跪地,聲音微顫:“維自詡知兵,熟讀孫吳,習陣法,練騎射。然今日方知,所學皆淺。武侯之器,真乃神工!維願效犬馬之勞,終生不二!”
我伸手扶起:“非我之功,乃時代之力。你若肯學,未來統軍者,非你而誰?”
他抬頭看我,眼中已有光。
“從今日起,你入神機營見習,授步槍操作手冊,隨隊訓練。三日後,考校槍械、戰術、通訊三科,合格者方可授職。”
“唯命是從。”
我轉身欲回帳,忽聽他問:“都督,此槍之彈,可久用否?”
我腳步一頓。
“彈藥有限,需精打細算。然你若肯學,將來可造彈、修槍、設兵工廠。此非一時之利,乃長久之基。”
他重重點頭,目光灼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