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魏延。
我話音未落,手中望遠鏡已轉向北方高地。司馬懿的帥旗雖退,卻未倒,營中火光未熄,鼓聲斷而複起。他未潰,隻是蟄伏。昨夜鐵鳥盤旋,壓住鼓角,驚亂其軍心,然此人竟在半日內重整前軍,於西穀口重設鹿角柵欄,傳令兵往來不絕,顯是欲夜襲反撲。
此等定力,非庸將可為。
我收鏡,轉身步入指揮帳。沙盤上,魏軍大營如黑斑橫亙五裡外,其西翼糧道已被鐵鳥驚散,牛車傾覆,押運士卒奔逃。然不過半日,已有新隊列自後方推進,民夫百人,運糧車三十輛,護軍千人列陣而行。司馬懿不退反進,竟敢再試我空中之威。
他已知鐵鳥不落,故敢重聚。
“李鐵。”我低聲喚。
耳機接通,聲音沉穩:“都督。”
“準備第二階段任務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此次非威懾,是打擊。目標三處——中軍帥帳、傳令鼓台、糧草囤積區。順序投彈,間隔三十息。用破片手雷,十枚一組。”
“高度?”
“四百丈以下,三百五十丈投彈。走西北山脊線,利用山體遮蔽接近,避開床弩直射區。”
“收到。是否載員?”
我頓了頓:“我隨行。”
帳外引擎聲漸起。魏延已率神機營進入戰備,機槍支架聲、彈鏈裝填聲接連不斷。我未召他入帳,隻令其固守防線,待命而動。今戰不在地麵,而在空中一擊定局。
鐵門開啟,直升機滑出掩體。螺旋槳由慢至疾,卷起黃塵如幕。我登機,坐於副駕,頭盔扣緊,手中握定望遠鏡。李鐵目視前方,手指輕撥儀表盤,引擎轟鳴漸穩。
“起飛。”
鐵鳥騰空,直撲北境。風自艙縫灌入,吹動衣角。我俯身緊盯下方地形。魏軍大營漸現,旌旗林立,中軍高台之上,一人立於帥旗下,手扶劍柄,正是司馬懿。他仰頭望天,似在測算飛行軌跡。
他果然設了觀察哨。
“左轉十五度,貼山飛行。”我下令。
“明白。”
直升機沿山脊低掠,避開正麵床弩陣地。魏軍哨兵已見鐵鳥再臨,敲響銅鑼,鼓聲急促。中軍高台,司馬懿揮手,親衛立即簇擁其退入帳後。傳令兵奔走,各營箭陣上揚,數十床弩調轉方向,對準空中。
然其射程不過四百步,我機已在三百五十丈高空,其弩難及。
“進入投彈航線。”李鐵報。
“第一波,目標帥帳周邊火油桶。盲投,拋物線。”
“執行。”
艙門開啟,機械臂伸出,十顆手雷依次滑出。我緊盯表盤,倒計時三十息。
“落點預計——中軍左翼。”
話音未落,下方火光衝天。
第一顆手雷砸入火油桶堆,轟然爆燃。烈焰騰起三丈,瞬間吞噬兩座營帳。火星四濺,引燃鄰帳布幔。風助火勢,頃刻蔓延至帥帳側翼。守衛奔逃,水桶傾翻,火勢失控。
司馬懿親衛急撲帳內,將其拖出。帥旗傾倒,火焰卷上旗杆,劈啪作響。
“第二波,傳令鼓台。”
“執行。”
十顆手雷再度滑出,呈扇形覆蓋。鼓台位於中軍腹地,四名鼓手正奮力擂鼓,試圖穩住軍心。手雷自高空墜落,三顆命中鼓台,爆炸氣浪將鼓架掀翻,鼓手騰空而起,墜地不動。旗陣崩塌,令旗斷裂,傳令係統瞬間癱瘓。
魏軍各營失聯,前軍不知後軍動向,左翼誤認右翼潰逃,自行後撤。中軍混亂,將領呼喝不止,然無人聽令。
“第三波,糧草區。”
“執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