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錚應諾，正欲離去，忽聽營中一陣騷動。
張猛大步走來，甲胄未卸，臉上再無昨日那股莽撞之氣。他走到我麵前，單膝跪地，低頭道：“末將請命，願率哨隊巡江，防敵夜襲或小舟偷渡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昨日不是想強渡？”
他頭垂得更低：“末將愚鈍，不知戰局之重。今日見一炮斷鏈，方知都督所謀，遠非血勇可及。末將願以死守令，不負軍令。”
我沉默片刻，點頭：“準。帶二十人，沿江巡邏，發現異動，立即回報，不得擅自接戰。”
他領命而去，步伐沉穩。
陳式走近，低聲道：“都督，北岸狼煙已熄，敵軍未再集結。但濡須城方向有馬蹄聲，似有援軍調動。”
“陸遜開始調兵了。”我淡淡道，“但他晚了一步。鐵鏈一斷，他再調兵，也攔不住我們。”
李錚忽然道：“都督，下一步是否令兩棲車下水？”
我搖頭：“不急。今日炮擊已震懾敵軍，但未破其膽。明日再演一出，讓他們親眼看看，什麼叫‘陸上行舟’。”
正說著，江麵風勢漸起，霧氣被吹散大半，陽光自雲層縫隙灑下，照在南岸高台上，也照在江心那道斷裂的鐵鏈殘端上。鏽跡斑斑的鐵環半沉水中，反射出暗紅光澤，像一道被斬斷的命脈。
我轉身走下高台，靴底踏在石階上，發出沉穩的回響。
“傳令全軍，今日休整，炊食照常。夜間加哨，防敵反撲。明日辰時，我要讓陸遜親眼看看，他的天塹，是怎麼變成通途的。”
李錚領命而去。
我步入大帳，案上沙盤依舊，鐵鏈模型已被移除，江麵恢複暢通。我伸手撫過沙盤邊緣，指尖劃過“濡須”二字。
帳外，士兵們正搬運炮彈，清點裝備。有人低聲議論著剛才的炮擊，語氣裡滿是敬畏。
我坐下，取出係統界麵，任務欄中“炮轟鐵鏈”一項已自動標記完成。光幕閃爍，提示音響起：
【任務階段完成】
火箭炮彈藥包x1，登陸艇防水升級模塊x3】
【下一階段任務待解鎖：突破濡須防線，建立江左橋頭堡】
我關閉界麵，抬頭望向帳外。
江風正勁，水麵波光粼粼。
一艘吳軍小舟正從北岸悄然駛出，舟上數人，手持長竿，似乎想探查江底殘鏈。舟行至江心，忽停。
舟上一人抬頭，望向南岸。
我站在高台邊緣，與他對視。
他猛地一顫，慌忙下令調頭。
小舟倉促回航，槳葉拍水，濺起大片水花。
我未動，隻抬手，對身旁傳令兵道：
“記下，酉時三刻，吳軍探舟一艘，窺江心，見我軍勢，未戰而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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