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登城部隊已控全線。”李錚低聲稟報，“工兵正加固雲梯，預備後續部隊進城。”
我點頭，目光卻未離突擊車。五輛鐵甲戰車並未入城，而是緩緩駛至南門前空地，呈扇形列陣。引擎仍在轟鳴，車體微震，炮口對準城門，機槍手居高臨下，俯視城頭。
“繞行一圈。”我下令，“讓城裡人看清楚，什麼叫不可破之陣。”
張猛揮手，五車啟動，沿南門前官道緩緩繞行。履帶碾過碎石與屍身，留下五道深痕。車頂機槍隨車身轉動，槍口始終對準城頭。每過一段，便短促點射，子彈擊打在城門鐵皮上，火星四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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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內寂靜無聲。無鼓聲，無呐喊，無箭矢射出。百姓閉戶，守軍藏身，連城樓旗杆都空蕩蕩的，再無人敢升旗。
“他們怕了。”李錚輕聲道，“從上到下，都怕了。”
我未應。此刻無需言語。鐵車轟鳴便是最好的宣告。
忽然，城內傳來一陣騷動。南門側巷中，幾名吳軍兵卒竟自行拆下城門橫閂，推門欲出。其中一人高舉白布，顫聲喊道：“降！我等願降！隻求饒命！”
其餘幾人亦跪地叩首，不敢抬頭。
突擊車立即轉向，三輛呈半弧封鎖門前空地，機槍對準這群降卒。張猛躍下車，率十名持槍士兵上前，喝令：“棄兵跪地，雙手抱頭！違令者，立斬！”
那幾人慌忙照做，兵器拋地，伏地發抖。張猛命人捆縛，押至陣後。
“不止這幾人。”我說，“城中已有動搖之兵，隻待一個契機。”
李錚道：“若太史亨仍在西門掌兵，或可為內應。”
我未答。太史亨之事，尚未明朗。但此刻之勢，已非人力可挽。孫翊退守宮城，實則放棄全城防禦；內城門閉，更是自斷臂膀。南門失守，登城已成，突擊車破陣，士氣儘喪。吳軍之敗，隻在旦夕。
“傳令登城部隊，”我道，“穩守女牆，不得冒進。城內若生變故，立即響應，但不得擅自入宮。”
又令張猛：“突擊車暫駐南門，輪流警戒，不得熄火。夜間若有人出城，無論身份，一律攔截審問。”
李錚低頭記錄，筆尖沙沙作響。
就在此時，城內忽有火光閃現，位於宮城西側。火勢不大，似是倉廩起火。緊接著，數處民宅亦冒煙，風助火勢，漸有蔓延之象。
“有人縱火。”李錚皺眉，“或是亂兵劫掠。”
我凝視火光，忽道：“不，是信號。”
“什麼？”
“若我所料不錯，”我緩緩道，“西門守將，已動了心思。”
話音未落，南門殘破的箭樓之上，一名新軍哨兵忽然高喊：“都督！西門方向有動靜！似有兵馬調動！”
我立即舉起望遠鏡。西門城樓黑影晃動，守軍奔走，城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。一騎快馬疾馳而出，直奔我軍大營方向。
馬背上的騎士未著吳軍甲胄，反而披著暗紅披風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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