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排好了賈蘭的學業,賈琮接下來要做的,便是整合自己手中最核心的力量。他再次來到了京城那處僻靜的宅院,這裡是他暗中經營、用以訓練那四十名親兵後代的據點。
院內,呼喝聲、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,四十名青年正在刻苦操練,拳腳生風,隊列嚴整,經過這段時間賈琮不計成本的投入和科學的訓練,已然初具精銳之象。
賈琮的到來讓所有人立刻停下動作,迅速列隊站好,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,帶著敬畏與期待。他們都知道這位年輕的主人如今已是解元公,更聽說了近期京中的風雲變幻。
賈琮站在隊列前方,目光沉靜地掃過每一張年輕而堅毅的麵龐,開門見山,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院落:“諸位兄弟,想必你們也已聽聞。北胡叩關,遼東告急,朝廷有令,勳貴子弟需赴邊效力。我,賈琮,即將前往宣府鎮從軍。”
他頓了頓,觀察著眾人的反應,見無人騷動,才繼續道:“今日我來,是想問諸位一句真心話。戰場,非是兒戲,刀劍無眼,生死難料。此去,是搏命,亦是博取功名富貴之途!爾等可願,追隨我賈琮,同赴邊關,建功立業?”
沒有過多的煽動,隻有最直接的陳述與選擇。
短暫的沉默後,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:“願追隨三爺!”
緊接著,如同點燃了引線,激昂的聲浪瞬間爆發:
“願追隨三爺!”
“我等本就是三爺的親兵,三爺去哪,我們就去哪!”
“腦袋掉了碗大個疤!跟著三爺,搏個封妻蔭子!”
這些青年,大多是老親兵的後代,骨子裡本就流淌著尚武的熱血。這段時間,賈琮給予他們的不僅僅是優厚的待遇和飽飯,更是尊重、希望和一條看得見的上升通道。他們早已將賈琮視作值得效忠的主心骨。如今有機會追隨主上戰場,用一身本事搏取真正的功名,無人退縮,反而個個摩拳擦掌,鬥誌昂揚!
看著眼前群情激昂的場麵,賈琮心中豪氣頓生。這就是他的班底,他未來在軍中的根基!“好!”他朗聲讚道,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,“既如此,爾等即刻起,便是我賈琮的親兵隊!抓緊最後時間,檢查兵甲馬匹,備足乾糧藥物,三日後,隨我入京營報到,開赴邊關!”
“是!三爺!”四十人齊聲應諾,聲震屋瓦。
第三日,到了賈琮定好入營的日子。清晨,賈琮的小院內又是一番離彆景象。黛玉、寶釵、迎春、探春、惜春、湘雲、王熙鳳、李紈等人再次聚齊。眾女子皆是紅著眼圈,千般不舍,萬般擔憂,化作聲聲叮嚀。
黛玉默默遞上一個親手繡的平安符,眼波盈盈,欲語還休。寶釵則準備了一個實用的藥囊,裡麵是些常見的傷藥和驅寒之物。迎春隻是拉著賈琮的袖子垂淚,惜春更是抱著他的腿不肯鬆開。王熙鳳依舊是那副爽利樣子,塞過來幾張銀票,低聲道:“窮家富路,彆省著!”李紈站在稍遠處,目光複雜,前夜那短暫的接觸似乎還在心頭縈繞。
賈琮心中暖流與酸澀交織,卻知此時不能流露太多軟弱,一一安撫過後,鄭重承諾必會平安歸來,便狠下心腸,牽著賈蘭的小手,登上了前往趙府的馬車。他要將賈蘭的學業安排好。
到了趙府,趙文淵一家早已等候。賈琮將賈蘭帶到趙正誠麵前,懇切道:“師兄,此子便是我那侄兒賈蘭。我即將遠行,教導之責,隻能厚顏托付給師兄了。蘭兒天性還算聰穎,也知禮數,望師兄不吝教誨。”
趙正誠對賈琮這個師弟極為看重,加之昨日已聽父親提過此事,便溫和地將賈蘭叫到身前,考較了幾句經義基礎,又問了幾個簡單的道理。賈蘭雖有些緊張,但對答清晰,舉止有度,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和不錯的悟性。
趙正誠滿意地點點頭,對賈琮道:“師弟放心,蘭哥兒是個讀書的苗子,根基紮實,心性也穩。為兄必當儘心教導,視若己出。”
賈琮聞言,心中大石落地,深深一揖:“如此,便有勞師兄了!琮感激不儘!”
賈蘭也乖巧地跪下,向趙正誠磕頭行拜師禮:“學生賈蘭,拜見老師。”
安排好了賈蘭,賈琮便正式向趙文淵一家辭行。趙文淵老懷感慨,又是一番殷切叮囑,趙老夫人和趙夫人也抹著眼淚,塞了不少路上用的東西。
辭彆趙府,賈琮不再猶豫,直接帶著歲平,策馬趕往城外的親兵駐地。彙合了早已整裝待發的四十名親兵,一行人馬,浩浩蕩蕩,向著京營駐地開拔。
按照兵部文書,各府子弟應是明日最晚集結,後日統一出發。但賈琮深知,初入軍營,諸事繁雜,若等到明日才入營,倉促之間難以適應,必然影響狀態。他決定提前一日入營,熟悉環境,安頓部下,養精蓄銳,以最佳狀態迎接明日的開拔。
抵達京營轅門外,驗明身份文書,自有軍官引他們進入指定的營區。雖然他們屬於“空降”的勳貴子弟隊伍,與京營原有體係格格不入,但賈琮手持正五品千戶的任命,又有四十名一看就不好惹的精銳親兵隨行,倒也沒人敢輕易刁難。
安頓好部下,讓他們自行整理營帳、熟悉環境後,賈琮便帶著歲安,前往中軍大帳,拜見此次護送他們這批勳貴子弟前往宣府鎮的將領——一等伯牛繼宗。
牛繼宗乃開國勳貴牛清之孫,世襲一等伯,在軍中資曆深厚,以勇武剛直著稱。他早已看過名單,對賈琮這個“解元千戶”也有所耳聞。
見到賈琮進來,牛繼宗端坐案後,並未起身,隻是抬起眼,目光如電,打量著眼前這個過分年輕的千戶。隻見賈琮身形挺拔,麵容俊朗,雖身著便服,卻步履沉穩,目光清正,不卑不亢,行禮之間自有章法,全然不似尋常勳貴子弟的紈絝之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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