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聯軍一萬兩千餘名騎兵集結完畢。趙淮濱本想親自帶隊,但考慮到步軍大營仍需坐鎮,便將追擊的指揮權交給了地位雖低,但是能力功績能讓眾人信服的賈琮。
“賈僉事,追擊之事,就交給你了!務必擴大戰果,揚我軍威!”
“末將領命!”賈琮抱拳,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。
他翻身上馬,掃視著身後的騎兵隊伍,拔出腰間佩刀,向前用力一揮:
“出發!目標——北胡潰軍!用胡虜的鮮血,祭奠我大虞死難的將士!殺——!”
“殺——!”
宣府北,賈琮一馬當先,率領一萬兩千名大虞騎兵,朝著前方潰逃的北胡軍席卷而去,狠狠地撞入了北胡潰軍的尾部!
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。
北胡軍早已軍心渙散,建製全無,各個部落隻顧亡命奔逃,哪裡還有半分回頭迎戰的勇氣?他們聽到身後如同死神咆哮般的馬蹄聲和喊殺聲,唯一的反應就是拚命抽打戰馬,驚恐地回頭瞥一眼,然後發出絕望的嚎叫,更加瘋狂地向前逃竄。
沒有人願意停下,沒有人願意為了掩護他人而犧牲自己。甚至,為了跑得更快,他們不惜將擋在前麵的、其他部落的傷兵或速度稍慢的同袍撞開、砍倒!人性的自私與卑劣,在死亡的威脅下暴露無遺。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:隻要不是跑在最後,死的就不是自己!
“噗嗤!”賈琮長槍疾刺,一名回頭試圖張弓的北胡百夫長被輕易洞穿咽喉,栽落馬下。
韓烈揮舞著斬馬刀,如同虎入羊群,刀光閃過,便是殘肢斷臂飛起。
歲平率領一隊弓騎兵,在側翼遊弋,精準的箭矢如同長了眼睛,將一個個試圖組織起零星抵抗的北胡軍官射落。
整個大虞騎兵隊伍,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凝固的牛油,所過之處,北胡軍人仰馬翻,死傷枕籍。彎刀、皮甲、殘缺的旗幟……被遺棄得到處都是。鮮血染紅了枯黃的草地,慘叫聲和求饒聲不絕於耳,但回應他們的隻有冰冷的刀鋒和鐵蹄。
賈琮目光冷冽,心中並無憐憫。戰爭便是如此殘酷,對敵人的仁慈,便是對自己袍澤的殘忍。他不斷調整著追擊的方向和力度,時而集中兵力猛衝一點,將潰軍隊伍截斷;時而分兵包抄,將小股掉隊的胡虜儘數殲滅。
這場追擊,從清晨持續到午後。大虞騎兵們不知疲倦地砍殺著,戰刀卷刃了便換備用的,馬匹疲累了便換乘繳獲的北胡戰馬。被斬殺的北胡軍數以千計,俘虜更是不計其數,繳獲的戰馬、兵器、輜重堆積如山。
直到日頭偏西,追擊了超過數十裡,眼看著前方潰散的北胡軍已經跑遠,而己方的戰馬也噴著粗重的白氣,顯露出疲態,將士們雖然士氣高昂,但連續作戰的體力消耗也到了極限。
賈琮勒住戰馬,舉起手中長槍。清脆的鳴金聲響起,傳令兵揮舞旗幟,追擊的命令變為收兵。
“停止追擊!各部清點戰果,收攏俘虜,原地休整!”賈琮的聲音依舊沉穩,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將士們雖然意猶未儘,但也嚴格執行命令。他們知道,主將的判斷是正確的。再追下去,一旦馬匹力竭,或者遇到北胡軍狗急跳牆組織的反擊,反而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。
賈琮並非貪功冒進之人,深知“窮寇莫追”與“宜將剩勇追窮寇”之間的分寸。此役,已取得空前大勝,足以震動朝野,沒必要為了些許戰果而冒險。
大軍在一片有水源的背風坡地停下,飲馬喂料,將士們也得以啃食乾糧,稍事休息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汗味,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和自豪。
休整了約一個時辰,待人馬都恢複了部分體力,賈琮下令帶著豐厚的戰利品和俘虜,凱旋而歸。
當賈琮率領著得勝之師返回聯軍大營時,卻發現營中已空了大半,隻剩下部分步卒在留守將領的指揮下,收拾著營帳輜重。
一名留守的校尉快步迎上,遞給賈琮一封信:“賈將軍,您可回來了!趙將軍和諸位將軍已經先行前往宣府城了。這是趙將軍留給您的信。”
賈琮展開信件,趙淮濱在信中言道,宣府之圍已解,牛繼宗總兵邀請所有援軍將領入城,共商善後及慶功事宜。他讓賈琮回來後,統領剩餘騎兵及步卒,一同押送繳獲物資和俘虜,前往宣府彙合。
賈琮收起信件,不再耽擱,立刻下令拔營,帶著大軍,押解著長長的俘虜隊伍和滿載繳獲的大車,浩浩蕩蕩地向著那座曆經血火洗禮卻依舊巍然屹立的宣府雄關行去。
抵達宣府城外時,隻見城門大開,城頭旌旗招展,守軍士兵們挺直了胸膛,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和自豪。先一步入城的聯軍將士們正在城外協助清理戰場。
賈琮命令大軍在城外指定區域紮營,安置俘虜,自己則帶著韓烈、歲平等少數親隨,策馬入城。
宣府城內,雖然處處可見戰爭留下的痕跡——破損的房屋、尚未完全清理乾淨的血跡、忙碌的民夫和士兵——但一種歡慶和生機已然重新彌漫在空氣中。百姓們擠在街道兩旁,爭相目睹這位年紀輕輕卻靠著戰績名震邊關的將軍風采,歡呼聲、讚歎聲不絕於耳。
早有飛騎將賈琮入城的消息報與總兵府。
當賈琮一行來到總兵衙門所在的街道時,遠遠便看到一大群文武官員簇擁在衙門門口。為首一人,身材魁梧,披著沾染征塵的鎧甲,鬢角雖已斑白,但精神矍鑠,正是宣府總兵牛繼宗!
賈琮見狀,心中一驚,不敢有絲毫托大,連忙在距離衙門口尚有十餘步的地方便勒住戰馬,翻身躍下,將韁繩扔給親兵,自己則整理了一下因趕路而略顯淩亂的衣甲,快步小跑上前。
來到牛繼宗麵前,賈琮毫不猶豫,抱拳躬身,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:“末將賈琮,參見總兵大人!勞總兵大人與各位上官親迎,末將愧不敢當!”
牛繼宗看著眼前這個風塵仆仆、年輕得過分卻已立下擎天之功的將領,眼中滿是複雜之色,有感激,有欣慰,更有深深的讚賞。他上前一步,伸出雙手,穩穩扶住賈琮的雙臂,將他托起。
“賈小子!”牛繼宗的聲音洪亮,帶著武將特有的豪爽,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,“本想率眾給你小子行個大禮,好好謝謝你挽狂瀾於既倒,救我宣府滿城軍民於水火!沒想到你小子手腳麻利,先給老夫行上禮了!也罷,既然禮已行過,我們這幫老家夥的謝禮,可就免了啊!”
這話語看似玩笑,其中蘊含的感激與肯定卻重若千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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