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裡的意思，鴛鴦如何聽不明白？既是讓她去伺候，也帶著些許讓她充當橋梁的意思。她心中一時百感交集。對於那位如今已是伯爺、英武不凡的琮三爺，她心中並非沒有一絲向往，畢竟當年賈琮第一個選的就是她，而且自己當時曾經善意提醒過處境不佳的賈琮，或許她在他心中是有些不同的。但另一方麵，她對賈母的忠誠也是實打實的，不忍也不願離開。
“老太太……”鴛鴦跪了下來，眼圈微紅，“奴婢……奴婢舍不得您……”
賈母看著她這模樣，心中也有些酸楚，但為了家族長遠計，她還是硬下心腸，將鴛鴦扶起，拍著她的手背道：“好孩子，我知道你的心。隻是如今府裡的情形你也看到了，若能緩和與琮哥兒的關係，對大家都好。你去他那裡，並非就不要我這個老祖宗了，不過是換了個地方，依舊是替咱們賈家出力。等你去了，也好幫襯著錦雲她們，把琮哥兒的院子打理好，讓他能感受到家的溫暖，這便是在幫我最大的忙了。”
賈母的話說到這個份上，又是打感情牌，又是抬出家族大義，鴛鴦知道自己再難拒絕。她咬了咬唇，終是垂下頭，輕聲道：“既然老太太吩咐……那……那奴婢遵命便是。”
賈母見她答應，臉上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：“好，好孩子！委屈你了。明日我便讓人把你的東西送過去，你也好好跟琥珀她們交代一下。”
與此同時，賈琮那座位於榮國府角落、以往無人問津的小院，此刻卻亮著溫暖的燈火。
錦雲和晴雯早已得到了前頭傳來的消息，知道三爺宮宴結束，已經回府，此刻正在往院子裡來。兩個丫頭哪裡還坐得住？早就跑到院門口，踮著腳尖，翹首以盼。
當那個熟悉又似乎更加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月亮門洞的燈光下時，兩個丫頭眼睛瞬間就亮了。
“三爺！”錦雲聲音帶著哽咽，強忍著才沒哭出來。
“三爺！您可回來了！”晴雯則是直接喊了出來，聲音裡滿是雀躍和思念。
賈琮看著門口那兩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又充滿期盼的身影，心中一暖，臉上冷硬的線條也柔和了下來。他停下腳步，對著她們，張開了雙臂。
錦雲和晴雯再也按捺不住，如同兩隻歸巢的乳燕，一左一右，飛快地跑了過來，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那個寬厚溫暖的懷抱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。
“三爺，您終於回來了……”錦雲將臉埋在他胸前，聲音悶悶的，帶著哭腔。
“三爺，我們都想死你了！”晴雯也緊緊抱著他，仰起臉，眼圈紅紅地看著他，眼中卻滿是璀璨的星光。
感受著懷中兩個丫頭微微顫抖的身體和毫無保留的依賴，賈琮心中那在榮慶堂沾染的冷漠與疏離，瞬間被這股熟悉的暖意驅散了不少。他用力回抱了她們一下，然後輕輕拍了拍她們的背，聲音溫和：“好了，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？先進屋再說。”
小院臥房內，燈火溫馨，隔絕了外間的寒冷與紛擾。
賈琮看著懷中依舊緊緊抱著自己不肯鬆手的錦雲和晴雯，心中亦是感慨萬千。他是十月離京，如今已是臘月二十，算起來，將近三個月未曾相見了。這在旁人看來或許不算太長，但於他而言，這三個月裡經曆的生死搏殺、戰場硝煙、步步驚心，每一日都仿佛被拉得極長，濃縮了太多的血火與算計。此刻回想，竟恍如隔世，仿佛已經過了一年那麼久。
而於錦雲和晴雯，這三個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？日夜懸心，生怕邊關傳來不好的消息，隻能在無儘的擔憂和祈盼中度日。此刻真人就在眼前，感受到他真實的體溫和有力的心跳，那股積壓的思念與後怕才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“三爺……您再不回來，奴婢……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麼熬下去了……”錦雲聲音哽咽，淚水無聲地浸濕了賈琮胸前的衣襟。
“三爺，邊關是不是很危險？您有沒有受傷？”晴雯抬起淚眼朦朧的臉，小手在他身上摸索著，生怕哪裡藏著看不見的傷口。
賈琮心中柔軟，輕輕拍著她們的背，溫聲安撫：“好了，都過去了。我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嗎？一點傷都沒受，放心吧。”
這時，外間有小丫鬟低聲稟報，熱水已經備好了。
錦雲和晴雯這才不好意思地鬆開手，擦了擦眼淚。錦雲道：“三爺一路風塵，熱水備好了，奴婢服侍您沐浴吧。”晴雯也連忙點頭。
賈琮看著兩人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，眼中滿是依戀和不舍，顯然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他身邊。他笑了笑，一手一個，拉起她們的手：“都不必爭了，一起吧。”
“啊？”兩人同時一愣，臉頰瞬間飛起紅霞。雖說之前三爺也曾讓她們單獨服侍過沐浴，但兩人一起……這……
賈琮卻不由分說，拉著有些懵懂又有些羞怯的兩人便往淨房走去。久彆重逢，他心中也充滿了對這份溫情的眷戀，不想讓她們任何一人離開視線。
淨房內，水汽氤氳，溫暖如春。
賈琮張開手臂，錦雲和晴雯紅著臉，強忍著羞澀，上前為他寬衣解帶。動作間，指尖不經意觸碰到他堅實溫熱的肌膚，兩人的臉頰更是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，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。
進入寬大的浴桶，溫熱的水流包裹住身體，洗去一路的風塵與疲憊。錦雲挽起袖子，露出皓腕，輕柔地為他擦拭著背脊。晴雯則舀起熱水，小心地淋在他的肩頭，看著他寬闊的肩背和緊實的肌肉線條，眼神有些迷離。
水波蕩漾，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彼此的視線，卻讓某種曖昧的氣息更加濃鬱。賈琮閉著眼，感受著四隻柔軟小手在自己身上或輕或重地按揉、擦拭，帶來陣陣舒適與放鬆。她們的發絲偶爾會垂落，輕輕掃過他的皮膚，帶來一陣微癢。空氣中彌漫著皂角的清香和少女身上特有的甜馨氣息，交織成一種令人心旌搖曳的氛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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