振武嘗了口菜,評價道“這菜很一般啊。”又嘗了口酒,滿臉陶醉地說“酒是真的好喝,不愧是招牌。而且隻要三十文一壺,我也能偶爾喝喝。”
“不是哦,這壺酒500文。30文的是普通濁酒。”
“噗~”振武驚得把酒噴了出來,然後又心疼地把噴在桌上的酒用手沾著舔了回去。
龔駿慶幸自己沒有坐在他的對麵而是坐在正對著門的主位,但想刀一個人的眼神確實藏不住,根本藏不住。
振武感受到凜冽的殺意,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,道“不是說價格公道嗎?怎麼這麼貴?”
龔駿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,“城北醉仙樓的【神仙醉】沒它好喝卻要賣一兩一壺呢?500文一壺貴嗎?再說了,這裡時不時有達官貴人來喝酒,他們會喝三十文一壺的濁酒嗎?你怎麼想的?”
“也對,這麼好的酒可不能浪費。”於是振武抱著桌子舔了起來。
龔駿在一旁真是沒眼看,心想怎麼就收了這麼個憨貨,要不是因為振武的爺爺是以前母親娘家的老人,身邊也沒有可信之人,真想一腳踹飛這個憨憨。
說到振武的家世,振武的爺爺曾在龔駿生母趙婧聆的家裡當護院,雖說隻是護院,但退隱之前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刀客,人稱乾坤三刀苗傲。四十多年前去挑戰劍魔魏星辰不幸落敗,受重傷被趙婧聆的父親也就是龔駿的外公江南絲綢商人趙良俊所救,為報恩就化名振邦退隱江湖,留在趙家做護院。
過了一年,趙婧聆出生,振武的爺爺看著這軟軟糯糯的小閨女歡喜極了,於是也娶了妻,想要個閨女,結果第二年生了個兒子。趙老爺恭賀他生了個大胖小子,給他封了個大紅包,可是振武爺爺一臉苦笑。
振武爺爺給兒子取名振鎧,讓他從小習武,長大後讓他保護大小姐趙婧聆。
一晃十多年過去了,趙婧聆長大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,雖然出身商賈人家,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廚藝女工更是不在話下,成了江南有名的才女。不少文人雅士慕名前來就為觀她一麵。不少富貴人家的公子,包括當地縣令家的公子都想求娶她。她都一一婉拒了。因為她對家裡那個小他一歲,成天隻知道練武,出門就跟在她後麵的那個壯碩少年心生情愫。隻是她也明白這份感情不會有結果,一直將這份感情默默藏在心底。而振鎧也隻是儘忠職守地守護著大小姐,木訥的他並未察覺大小姐對她的感情。
後來皇帝選妃,縣令因趙婧聆的拒婚懷恨於她,將她推舉給郡守,郡守就帶人把她送入宮中。當時振武爺爺和振鎧想武力抗拒救下大小姐,被趙婧聆勸下了。她告訴他們是他自願進宮的,希望她走後振邦父子能繼續照顧好他爹和趙家,然後義無反顧進了宮。
當初縣令想著他趙家隻是一個普通商賈,也不是什麼地方首富,女兒進宮了又怎樣,不過是被權貴排擠,在宮中淒慘的過一生。沒想到昌隆帝對她一見鐘情,本來想封她做妃,礙於世家和群臣的壓力,最後隻得封了個昭儀。但是當時昌隆帝幾乎天天去趙昭儀的寢宮,無他,就是為了排解心中的鬱悶。
昌隆帝作為大龑的開國皇帝,與那些世家大族的朝臣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。每次要推行什麼利國利民的新政策,因為傷及了世家大族的利益就遭到強烈抵製。每次退朝後就氣得在禦書房瘋狂打砸,像極了那隻在埃及賣奶酪的熊貓。
趙婧聆由於從小父親的教誨,非常善解人意,喜歡為他人考慮,樂於助人,樂善好施,從不計較自己的個人得失,怎麼說呢,就是正的發邪,好比那微醺阿姐。性格又極其溫婉,跟她抱怨她也絲毫不煩躁不生氣,還不停開導你,讓你從不同的角度考慮問題,還能提出自己的觀點。不僅緩解了昌隆帝的情緒,又為昌隆帝打開了思路,有了新的辦法。
那一陣,昌隆帝在朝堂上勢如破竹,而朝臣們節節敗退,一下子頒布了許多新的政令,令昌隆帝在民間的威望大增,穩固了他的帝位。
趙婧聆便成了昌隆帝心中得白月光,哪怕朝堂問題少了很多,昌隆帝也老往趙昭儀那裡跑。畢竟,人家不光能解決問題,情緒價值這塊兒也給你拉滿。昌隆帝向她炫耀自己在朝堂上如何英明神武,她就把昌隆帝誇得一愣一愣的,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。沒錯,就好比丁禹兮給林大廚一頓彩虹誇誇,林大廚也能笑著給客戶上一桌滿漢全席。
隨著趙婧聆的受寵,趙家也因此成了皇商,專供絲綢。發達後的他們也沒有報複縣令,畢竟門風如此。倒是那縣令做賊心虛,之後一直把趙老爺當親爹一樣供著。
過了不久,趙婧聆就懷上了昌隆帝的子嗣,也就是龔駿。但趙婧聆懷孕後身體就一直不好。太醫來了多次也查不出所以然,隻能開一些保養的方子。
生產時趙婧聆險些血崩送命,幸虧當時太醫院剛進了一個年輕的太醫,名為秦長青,他師出醫仙穀,是穀主石斛夫人的關門弟子。他為趙婧聆施了醫仙穀真傳仙續十四針才保住了趙婧聆的性命,並成功接生了龔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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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奄奄一息的趙婧聆,昌隆帝心疼壞了,但對於剛出生得龔駿卻沒有多少關心,他心裡認為龔駿的出生差點要了他白月光的命,心中難免有一些嫌隙。但龔駿又是他和趙婧聆的結晶,所以他對龔駿是一種又愛又恨的複雜心情。想著疏遠他,但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。父子倆至今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。
到龔駿八歲的時候,趙昭儀還是去世了,太醫的解釋是生產時傷了根本,能再活八年已是不易。昌隆帝大怒想殺光所有為趙昭儀診治的太醫,但趙昭儀勸住了他,臨死前請求他放過所有太醫,並照顧好他們的孩子。最終昌隆帝忍著悲痛聽從了她的遺願,赦免了所有太醫。
其實裡麵的門道隻有秦長青察覺了,趙昭儀是被下毒了。但他並不知道是誰下的毒,為了自保,權衡了許久,最終選擇裝作不知道,未向昌隆帝說出真相。
秦長青在第一次為趙昭儀把脈的時候就察覺了異樣,但他也解不了這毒,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。他曾寫信回醫仙穀問師傅,可石斛夫人也無法確定,推斷可能是來自西域的奇毒。
秦長青在趙昭儀去世後,一直在暗中調查毒的來源和解毒的方法。因為他發現龔駿也中了同樣的毒,應該是在母胎時就中毒了。或許是對於趙昭儀的愧疚和對於她救了所有太醫的感恩,他想救八皇子龔駿。
而趙昭儀臨終前知自己大限將至,就懇請昌隆帝派人去江南老家通知父親,希望能有人來陪伴孤單的龔駿。於是振鎧六歲的兒子振武就被送了過來。
龔駿拍了拍還在舔桌子的振武,道“彆舔了,剩下的都給你吧。不過勸你還是少喝為妙,這酒叫【望星河】,估計是因為過於濃鬱,喝多了能看見滿頭的星星。你還小,不宜飲太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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