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謝殿下。”振武一把搶過酒壺，給自己倒起酒來。
“少喝點，還有正事。”龔駿說道。
“正事？我們不是來喝酒的嗎？”振武邊喝邊說。
“就知道喝，聽我母親說，你爺爺也喜飲酒，你多半是隨你爺爺。好啦，說正事，我們是來找老板娘的。”龔駿雙手扶桌，正色道。
“找她做什麼？你們認識？”
“不是我找她，是她找我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我不明白。”
“昨天晚上，她在我書桌上留了個字條約我今天摘星樓一敘。”
“她輕功這麼厲害嗎？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你的書桌上放字條？”
“沒有啊，她剛上牆我就發覺了，然後一直在遠處觀察她，她一開始還走錯去了東廂房，兜兜轉轉了好久才找到我書房。開門還賊大聲，也不先摸清楚裡麵有沒有人。”
振武一臉震驚：“你發現了還不抓她？難道你也打不過？”
龔駿瞥了他一眼：“為什麼要抓她？她的身手怎麼說呢，看輕功屬於俊俏的類型，並不掩飾氣息，應該不是雞鳴狗盜之輩，也絕非刺客暗衛之流。我隻是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麼。”
“那你當場逮了她嚴刑拷問不就行了。嗝~”振武的臉逐漸紅了起來。
“都不知是敵是友，為何要貿然行動呢？你少喝點，臉都跟豬肝似的了。說好了，醉了我可不背你回去。”
“我沒事，這點酒算什麼，嗝~”說完，砰的一聲趴在了桌上睡了起來。
龔駿手扶額頭，一臉無奈地說道：“都叫你彆喝了，欸~，好了你也彆在門外站著了，哪怕你要偷聽也藏著點氣息啊！”
門吱的一聲開了，掌櫃蘇婉兒走了進來，向龔駿行了一禮，道：“妾身見過八殿下。妾身沒有學過控製氣息，故不知如何隱藏。”
“你倒是實在，說吧，找我什麼事兒。”
蘇婉兒看了一眼趴在桌上醉倒的振武，眼神流露出異樣的神色。然後整理了一下思緒，說道：“妾身是趙家的人。”
“哪個趙家？”龔駿警惕了起來。
“還有哪個趙家，就是你母親的娘家啊！”
“那你說說你找我何事？”
“是這樣的，妾身原名蘇繡兒，是趙家請的繡娘，專門為趙家做繡活兒。曾經也教過大小姐，也就是你的母親繡花的技巧。你的母親對下人們都很好，從來不擺大小姐的架子。對我也很好。我因虛長你母親幾歲，她親切地管我叫繡兒姐。有一段時日，大小姐想學刺繡，就來尋了我。不是我吹，妾身的刺繡在江南，不，整個大龑都是數一數二的。那時我們幾乎天天在一起，情同姐妹。大小姐學的也很快，兩個月便學到了我那手法的精髓，不愧為江南第一才女。要知道妾身當年學的時候花了近一年才摸到一點門道。”蘇婉兒說著露出一臉自豪的表情。
“然後呢？”
“然後~，先不說故事了，前幾天我收到一個小包裹。是有人趁早上開門還沒客人時從正門扔進來的。我打開看了一下，裡麵有一條刺繡的手帕和一封書信。那手帕上的刺繡，我一眼就認出那是你母親的手筆。”
龔駿眉頭皺了一下，旋即故作輕鬆道：“接著說。”
“那封信我也打開看過，裡麵就像是一封家書，沒頭沒尾的說著些瑣碎的小事。我開始以為是送信的人拿錯了，後來仔細看了下，有幾個字收尾出有暈開的墨痕，這幾個字連起來是【百靈遇害小姐之死古怪】。”說完，從袖子裡拿出書信和手帕遞給了龔駿。
龔駿接過信看了起來，果然如此。至於手帕，他不懂刺繡也不好判斷真假，於是思索了起來，能把母親喚作小姐的，必定是趙家的老人。知道百靈且跟母親一直有關係的那就是——另一個侍女黃鸝。百靈是母親從小陪在身邊的侍女，黃鸝好像是母親及笄後才來的。我從小生活在京城，沒有去過江南趙家，對以前的事並不知曉，如果這女子說的是實話，那我得從她那裡得到點情報。但是怎麼判斷她說的是真的呢。
想到這裡，龔駿瞟了蘇婉兒一眼，問道：“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呢？畢竟京城裡也沒有什麼人能證明你的身份。不是嗎？”
蘇婉兒也不接話，而是直接在龔駿對麵坐下，然後伸手摸了摸旁邊醉倒的振武的褲襠。然後露出一種放心的神情。
龔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，他趕忙製止道：“我這小廝賣藝不賣身。不對，不賣藝也不賣身。大姐你自重。”
“嗨~你想啥呢，殿下。”蘇婉兒看著趴著的振武說：“也許他能證明我的身份。他背上靠脖子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塊貓爪狀的胎記？”
龔駿想了想，我也沒看過啊，起身走到振武身後，拉開衣領看了看，果然有。更震驚了：“你跟他什麼關係？我從小跟他在一起，不記得他去招惹過什麼紅顏大姐姐啊！”
“殿下，妾身是他的娘。”
龔駿徹底蚌埠住了，沒錯就是蚌埠，猛地站了起來：“大姐，咱可不興這麼開玩笑，得虧我現在沒喝酒，不然絕對給你來個完美的卸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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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，妾身沒有開玩笑。”
”那他怎麼不認識你？”
“殿下，妾身跟兒子都分開十年了，分開時他才六歲，再說了，我現在化著這麼濃的妝，一身香粉氣，他怎麼認得出來？”
龔駿捋了捋，覺得有道理，又問：“那你為什麼剛才那樣對他？”
“殿下，當初來的人說是要把他接進宮裡，那我不是擔心他是不是當了——公公。所以確認一下。老振家可不能在我這裡絕後。”蘇婉兒扭捏了起來。
龔駿聽了，漸漸冷靜下來，又坐了回去。我一般不激動，除非忍不住。
過了一會，龔駿道：“他是來給我做伴讀的，不用淨身。能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嗎？”
蘇婉兒聽了，理了理思緒，坐直了身子，道：“我認識你母親時，她已經十一二歲了吧！那時你母親每天都要學習琴棋書畫，為了不讓老爺失望，她很努力地學習，當然她確實也很有天賦。趙老爺花了重金讓她進了江南有名的紫陽書院。雖然因為是女子不能成為正式弟子，隻能做一個旁聽弟子。但她的才華和性格令所有夫子都對她寵愛有加，都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。據說書院裡的棋聖鹿向公曾經常和小姐下棋，甚至有一次大小姐還贏了他半子。鹿向公不但不氣，反而哈哈大笑，說小姐青出於藍，甚至將自己珍藏的棋譜送給了小姐。”
龔駿點了點頭，說道：的確記得母親生前曾常和父皇下棋。不過貌似都是父皇贏的多。難道我父皇棋藝堪比棋聖？”
“怕不是大小姐讓著陛下，大小姐的棋藝應該已經到了讓子卻讓人發現不了的地步。大小姐生來愛為他人著想，想來也是希望陛下能高興高興。”
“確實如此，請繼續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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