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叔,你那個聽了八百遍的故事,就不用再拿出來湊數了。”
他指了指周毅他們,“你們幾個,也一樣。”
“我要聽的,不是你們那些風花雪月,也不是你們那些工作上的雞毛蒜皮。”
他靠在櫃台上,指了指那碗已經空了的豆腐盤子,一字一頓地說道:
“這道菜,叫安宅豆腐,換的自然也得是跟‘家’有關的故事。”
“我要聽的,是你們記憶裡,最忘不掉的,關於家的那點事兒。”
“哭的笑的都行,隻要夠真。”
這番話說得,讓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眾人,瞬間就安靜了下來。
“家”?
這個詞,對他們來說,再熟悉不過了。
但當他們真的靜下心來,去回想那些與家有關的記憶時。
才發現,那些最深刻的片段,往往都藏在心底最柔軟,也最不願被觸碰的角落裡。
周毅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離開家鄉,去外地上大學時。
在火車站台上,父親那笨拙地往他口袋裡塞錢的粗糙大手。
李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把畫畫得獎的獎狀拿回家時。
母親那雖然嘴上說著不務正業,但眼角卻藏不住的驕傲笑容。
張揚想起了小時候,自己發高燒。
他那個平日裡威嚴得像座山的父親,是如何背著他,在深夜裡,跑了三家醫院…
虎哥,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外麵跟人“講道理”打得頭破血流。
回家後,他母親一邊罵他不學好,一邊卻默默地給他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。
而蘇文,隻是低著頭,默默地擦拭著手中一個乾淨的水杯。
那雙明亮的眼睛裡,卻是一片無法聚焦的茫然。
家?
對他來說,這個詞,太過遙遠,也太過刺痛。
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回憶些什麼。
但就在店裡安靜得隻剩下蘇文擦杯子的細微聲響時。
一聲中氣十足的“哈”聲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王老板將杯中那最後一口酒一飲而儘,辛辣的酒液劃過喉嚨,像是點燃了他心底的某些東西。
他用粗糙的拇指抹了把嘴,看著眼前這群突然變得多愁善感的小年輕們,咧嘴無聲地笑了笑。
那笑容裡帶著幾分過來人的了然和感慨。
他也沒看誰,隻是端著空酒杯,用一種更像是自言自語,又像是在對整個屋子的人感慨的語氣說:
“看你們這一個個的樣子,想起家裡那點事兒了?”
眾人聞言,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。
“不過啊,”
王老板慢悠悠地接道:“有時候,家…可不止是自個兒家那三畝地。”
這句話,讓在場所有年輕人都是一愣。
隻見王老板的目光,越過眾人,投向了窗外對麵那家同樣亮著燈的鐵匠鋪,眼神變得悠遠起來。
“行吧,既然顧小子你想聽,那王叔我就給你講個不一樣的。”
“一個…關於我這間鐵匠鋪的故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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