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場鬨劇就如一場噩夢,在村長家門前毫無遮攔地上演著。
村民們裡三層外三層把那院子圍得水泄不通,人人攥緊了拳頭,指關節泛白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疼得鑽心。可這點疼,哪抵得上心裡頭翻湧的不忍與憤怒。
有幾個血性方剛的漢子,眼珠子瞪得通紅,胸膛劇烈起伏,憋足了勁剛要往前衝,恰似即將離弦之箭。卻在這時,老村長慢悠悠地踱步出來了。
他耷拉著眼皮,眼神閃躲遊離,那模樣就像隻心虛的老鼠,嘴裡嘟囔著:“都散了散了,小孩子鬨著玩,彆大驚小怪。”聲音輕飄飄的,像是被風一吹就散,毫無底氣可言。
大夥心裡跟明鏡似的,老村長向來對自家這混世魔王兒子畏如猛虎,平日裡連句重話都不敢磕巴,如今又怎會為了外人挺直腰杆撐腰呢?
村民們心裡憋屈得慌,好似吞下了一大團亂糟糟的麻線,堵得難受。可一想到往後的日子還得在這巴掌大的村子裡過,村長攥著上頭撥下來的救命錢,大家窮得叮當響,還指望著能從那牙縫裡分一杯羹,猶豫再三,終究還是咬碎了牙,把這口氣硬生生咽下。
眼睜睜瞧著李偌然被幾個混混如拖死狗般拖進屋裡,“哐當”一聲,那扇門重重關上,似一道冰冷無情的閘門將所有希望徹底截斷。
接下來屋裡發生之事,眾人雖不敢細細琢磨,卻也憑那混混的德行猜了個八九不離十。
夜幕像一塊沉重無比的黑幕,“嘩啦”一下就罩住了整個村子。那些混混才罵罵咧咧、歪歪斜斜地散去。
許久,衣衫淩亂得如同破敗旗幟、發絲披散成一團亂麻的李偌然仿若幽靈般晃晃悠悠出了房門。臉色慘白如紙,唯有雙眸好似燃著兩團熊熊不滅的恨意之火,死死盯著眾人。嘴唇哆嗦得厲害,牙縫裡擠出一句句咒罵:“你們這群冷血畜生,我做鬼都不會放過……”聲音雖輕,卻像一把把冰碴子,直直紮進眾人心裡。
村民們滿心惶恐,卻又心存一絲僥幸,彼此交換個忐忑不安、閃爍其詞的眼神,便各自匆匆逃回了家,仿若隻要一頭紮進被窩,就能躲開這場避無可避的災禍。
誰曾想,當晚,李偌然就尋了根麻繩,在那昏暗孤寂得仿若鬼屋的小屋裡懸梁自儘了。一襲原本潔淨素雅,如同春日梨花般的白裙,此刻被鮮血浸透,那紅濃稠得刺眼,恰似一朵綻放在暗夜、被怨念狠狠澆灌的惡之花。
次日清晨,陽光都仿若失了溫度,病懨懨地灑下來。張帆聽聞噩耗,先是呆立當場,仿若靈魂瞬間被一隻無形大手抽離,緊接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,瘋了似的抱起李偌然屍首,在院裡狂奔不止。
天空像是被誰驟然扯破了口子,刹那間烏雲密布,電閃雷鳴,狂風裹挾著暴雨傾盆落下。張帆卻全然不顧,雨水混合著淚水肆意在臉上流淌,嘴裡呼喊著李偌然名字,一聲又一聲,聲聲泣血。
村民們嚇得瑟瑟發抖,像一群受驚的鵪鶉緊緊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,都念叨著怕是要遭報應咯。哆哆嗦嗦湊了些零碎小錢,第二天火急火燎打了口棺材,就是如今院子裡的這具。
先前它還是普通的黑色棺材,透著股子尋常喪葬的肅穆,哪曾想後頭會生出這許多事端。
待眾人抬棺入院,卻發現張帆直挺挺躺在一旁,早已沒了氣息,雙臂卻依舊緊緊環著李偌然。倆人臉上竟都掛著一抹詭異微笑,那笑容像是被凍在了慘白麵容上,紋絲不動,仿若凍結了生前執念,看得人寒毛直豎。
村裡窮得底兒掉,實在沒錢再置一口棺材,無奈之下,隻得把二人安置一處。又因懼怕鬼魂複仇,一番商議後,匆匆為他倆操辦冥婚。
香燭在風中搖曳不定,紙錢似雪片紛飛,眾人嘴裡念叨著願二人黃泉相伴,莫要回頭,實則滿心恐懼,隻求自保,那聲音都打著顫。
冥婚草草了事,可新難題接踵而至,好似一浪接著一浪的洶湧潮水。下葬選址成了塊燙手山芋,村子四麵環山,村外稻田無垠,平整之地寥寥無幾,但凡有塊空地,也都種滿莊稼,金貴著呢。
眾人圍著棺材愁眉苦臉,正無計可施,村長父子卻像倆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現身了,想來也是被噩夢嚇破了膽,生怕惡鬼臨門索命。父子倆一咬牙,掏出大把票子請了個據說神通廣大的道士。
那道士身著一襲玄色道袍,衣角隨風輕擺,手持羅盤,邁著方步在村子周遭慢悠悠地轉悠。羅盤指針晃悠,他嘴裡念念有詞,時而皺眉,時而頷首,腦袋輕點,好似參透了天機。
許久,才伸出枯瘦手指指向一處山崖,言之鑿鑿:“此地風水絕佳,陽氣彙聚,恰似烈日當空,啥陰邪煞氣都能化為烏有,保準鎮住棺中怨念。”
眾人雖滿心狐疑,卻也彆無他法,隻得抬棺跟上。
待到地兒一瞧,這地方是一處山崖麵朝村子正東,孤峭險峻,怪石嶙峋,仿若一隻巨獸張開大口。
道士捋捋胡須,神色莊重:“此地妙處在於能迎全日之光,煞氣近身即消。不過,須待午時陽氣最盛時下葬,方可萬無一失。”
眾人無奈,隻能守著棺材,眼巴巴望著日頭緩緩爬升,那速度仿若蝸牛爬行,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難耐。
好不容易熬到午時,陽光明晃晃灑滿山崖,亮得人睜不開眼。按照道士的指示在懸崖邊的土丘上挖了深坑,眾人揮汗如雨,每一鍬下去都帶著忐忑與祈願。
在深坑地下鋪滿黃符,一張張黃符整整齊齊,似是給棺材鑄就一道神秘防線,這才敢緩緩下葬。幾個人合力把棺材捆綁好,喊著號子,順著深坑就放了下去,這期間都挺順利,沒發生什麼事,大家的心也踏實了不少。
接下來就是蓋封土、堆墳包。村長他們父子居然也拿起鐵鍬,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手此刻笨拙地舞動著,像模像樣地蓋了幾層土。
身旁的道士也沒閒著,換上寬大的道袍,衣角獵獵作響,來到墳堆前,擺上供桌。桌上分彆擺上粗壯紅燭,燭火搖曳生光;古樸香爐,香煙嫋嫋升騰;密密麻麻的黃符,透著神秘氣息;還有法印,莊嚴肅穆。吃的有鮮亮水果,果香若有若無;燒雞燒鴨,油光發亮;白胖饅頭,熱氣早已消散,堆得滿滿當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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