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鬥著嘴呢,小哥恰似洪鐘鳴響般的一聲暴吼,瞬間把我的魂兒給拉了回來。
隻聽他喊道:
“他是鬼屍,千萬彆讓他沾到血,你倆躲遠點!法器都收起來吧,那東西對他沒用!”
鬼屍?
我腦袋裡瞬間閃過無數問號,滿心疑惑,啥玩意兒是鬼屍?
可眼下哪有功夫尋思這個,聽見小哥這話,我倆仿若聽到大赦令,瞬間化作兩隻受驚的兔子,撒開腳丫子就往大門口奪命狂奔。
一路上手忙腳亂,把手裡那些個法器跟扔燙手山芋似的一股腦塞回兜裡。
我心裡頭還是七上八下的,不踏實得很。猶豫再三,還是從後腰哆哆嗦嗦地摸出鎮鬼鞭,想著萬一待會兒瞅準機會,好歹能上去給那鬼東西來一下子,出份力。
胖子跟我心有靈犀,也從兜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,看那架勢,顯然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,都惦記著關鍵時刻給小哥搭把手。
我倆貓著腰,蹲在大門口,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,死死盯著戰局,大氣都不敢出。
說來也怪,這四周明明布著五行符陣,按道理說邪祟入內便該力量大減,行動受阻。
可那鬼屍在裡頭橫衝直撞,勢頭絲毫不減,力量和速度都沒受到丁點兒壓製,跟沒事兒人似的。
難不成非得符籙像貼身肉搏那樣緊緊貼上,才能傷得了它?
我正滿心琢磨著怎麼找機會出手,小哥那邊瞅準時機,又接連揮出數劍,劍劍虎虎生風,直斬鬼屍要害。
鬼屍吃痛,發出一聲淒厲無比、劃破夜空的慘叫,那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它也顧不上身上滋滋冒煙、仿若烤肉般的灼傷,發了瘋似的朝著身旁符鎮就撞了上去,瞧這意思,分明是想衝破束縛,奪路而逃。
見此情形,我熱血上頭,腦子一熱,“嗷”一嗓子就衝了上去。
胖子也不含糊,緊緊跟在我身後,關鍵時刻,這胖子還真夠義氣!
小哥瞧見我倆冒冒失失衝過去,急得扯著嗓子吼起來:
“不用你倆幫忙,你們彆過來!”
可那會兒我腳下如生風,跟腳底抹油似的,已經衝到離他們就幾米遠的地兒了,這才猛地刹住腳。
然而千算萬算,沒料到胖子這夯貨光顧著埋頭跟著我跑,一抬頭見我停住,他自個兒收不住腳了,跟個炮彈似的直直把我撞飛出去。
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撲騰,摔了個狗啃泥,狼狽不堪,滿嘴都是泥土,那滋味彆提多酸爽。
當時我滿心悲憤,忍不住腹誹:這次梅小如咋就不現身拉我一把呢?我這老腰喲,感覺都要折了。
我剛掙紮著爬起身,正打算破口大罵胖子,就聽頭頂上方猛然傳來那鬼屍聲嘶力竭的吼叫:
“血!血!”
嚇得我渾身一激靈,哆嗦著抬頭望去。
好家夥,那鬼屍不知啥時候已經懸在我頭頂上方了,近得我都能瞧見它臉上爆開的青筋,那白花花的眼珠子裡透著嗜血的瘋狂。
我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暗叫不好,這回怕是要涼透了。
那鬼屍張開血盆大口,裹挾著一股腥風,直直朝著我的腦袋撲了下來。
我慌得手腳並用,剛想往邊上打滾躲開,誰成想,這時腳踝突然被一股大力死死抓住。
緊接著整個人被猛地往後一拖,瞬間拉出數米遠,還不停歇,就這麼一路被拽著在院子裡狂奔。
我這身子在地上拖行,揚起漫天塵土,跟個拖死狗沒啥兩樣,那場麵,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。
拚了老命回頭一瞧,原來是胖子,這貨一手拽住我一隻腳,憋得滿臉通紅,正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前奔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