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麵的陰差正不停地磕頭,額頭撞在地上“咚咚”作響,我這才真切體會到那陰將牌的厲害,不過是塊巴掌大的牌子,竟能讓陰差怕成這副德行。
我暗自咋舌,這要是真讓陰將親臨,怕是一個眼神就能把他碾成飛灰吧?
“幫我辦件事,”小哥毫無波瀾的聲音突然響起,“我再給你點支請神香,你偷偷溜出地府、在人間偷食香火的事,也不必讓範八爺知道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裡添了幾分冷意,“你該清楚,這種事的下場。”
陰差磕頭磕得更凶了,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:
“小的……小的一切聽大人安排!求大人饒命!”
小哥也不拖遝,抬手指向遠處立著的紙人,聲音壓得很低:
“附到那東西上,陪我朋友練練手。要是死得太快,彆怪我讓地府把你重新勾回來。撐過今晚淩晨,放你回去,再送你幾支煙。”
陰差猛地抬頭,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瞅了眼那紙人,臉“唰”地白了,又“咚咚”磕起頭來,哭喪著嗓子喊:
“大人!這……這不是要我死嗎!求您高抬貴手啊……”
我還是頭回見小哥動脾氣。
他眼眉一挑,那雙總是沒什麼神采的眼睛突然射出凶光,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住了。
陰差像是被無形的巨石壓住,瞬間噤聲,連哆嗦都不敢大聲。
“不想做也不勉強,”小哥的聲音淡得像水,卻裹著刺骨的寒意,“隻是你今天怕是回不去了。我這陰將牌在手,多你一個不多,少你一個不少。”
陰差抖得像篩糠,牙齒打顫,一字一頓擠出幾個字:
“我……我去!這就附、附上去!”
小哥臉色慢慢緩和下來,甚至還勾了勾嘴角,彎腰撿起陰將牌揣進袍袖。
我看得眼睛都直了,那牌子簡直是寶貝!能把陰差治得服服帖帖,也太威風了!
陰差耷拉著腦袋,一步三挪地走向紙人。
剛碰到紙人的瞬間,他的身體像融進了水裡,“嗖”地一下沒了影。
緊接著,那紙人竟動了起來,起初還像上了鏽的機器人,胳膊腿硬邦邦地晃悠,可越走越順,到後來竟和活人沒兩樣,連皮膚都變得細膩有光澤。
我忽然想起以前看的小說,說有些女鬼附在紙人上,勾引男人吸陽氣,原來竟是真的!
眨眼間,紙人已化成個青年男子,沒了剛才的膽怯,對著小哥微微鞠躬:
“不知大人要小人怎麼做?”
小哥用下巴指了指我:
“陪他練練,彆打死他就行。”
“是。”
話音剛落,紙人“嗖”地向後飄出去。
小哥看向我:
“拿出真本事,傷了他就行。”
我趕緊點頭,他又補了句,“拿著胖子畫的黃符去。”
我剛要邁腿,猛地一頓:
“拿胖子畫的?這玩意兒能好使?”
沒轍,我隻能走向胖子。
這家夥正認真畫符呢,滿頭大汗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,連頭都沒抬。
我拿起他身邊的黃符,見是五雷符,畫得倒比以前規整,心裡嘀咕:難道這胖子天生就是畫符的料?以後妥妥的後勤部長啊。
胖子又畫好一張,沒抬頭就遞過來:
“壯哥放心用,保準管用,絕不能讓你受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