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裡的燈很暗,老周看著手裡的資料,心裡盤算著——王坤、烏鴉、廢棄工廠,還有幽靈,這些線索終於串起來了。明天淩晨,不管是陷阱還是機會,他們都得去,因為這是救更多人的唯一辦法。他摸出煙,點燃,深深吸了一口,煙霧在走廊裡散開,像一層薄薄的霧,遮住了他眼底的疲憊,隻留下堅定的光。城郊的廢棄工廠比物流園更荒涼,圍牆全塌了,隻剩下幾根鏽跡斑斑的鋼筋,像瘦骨嶙峋的手指,指向灰蒙蒙的天。老周帶著行動組的人,淩晨一點就到了,分散藏在工廠周圍的雜草叢裡,手裡的槍都上了膛,保險沒開,等著幽靈出現。
小林坐在離工廠五百米遠的麵包車裡,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工廠內部的實時畫麵——他們提前在工廠裡裝了四個微型攝像頭,分彆對著大門、車間、倉庫和辦公室,每個角落都能拍到。陳默到哪了?老周對著對講機說,聲音壓得很低,怕被風吹走。
快到了,小林的聲音帶著點電流雜音,他坐出租車來的,現在在工廠門口,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。老周往工廠門口看了一眼,果然,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門口,左右看了看,然後慢慢往裡走。正是陳默,他沒戴手銬——老周和他談了條件,讓他配合警方抓捕幽靈,爭取從輕處理。
陳默走到車間門口,停了下來,拿出手機,按了幾下。沒過兩分鐘,工廠的辦公室裡亮起了燈,一個人影從裡麵走出來,穿著黑色的風衣,戴著帽子和口罩,隻露出一雙眼睛,在黑暗裡閃著光。是幽靈嗎?老周問。不確定,小林的聲音有點急,體型和監控裡的人影差不多,但臉被遮住了,沒法確認。我們再等等,看他會不會摘口罩。
車間裡,幽靈站在離陳默三米遠的地方,手裡拿著個黑色的盒子,和陳默上次帶的信號屏蔽器很像。數據帶來了嗎?幽靈的聲音經過變聲處理,聽起來像個機器人,沒有一點感情。陳默從背包裡拿出u盤,遞了過去:都在這裡了,你要的銀行數據和醫院數據都有。幽靈接過u盤,沒看,直接放進風衣口袋裡,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個信封,扔給陳默:這是你這次的傭金,十萬現金。
陳默彎腰撿起信封,打開看了看,裡麵全是百元大鈔。他抬起頭,想說什麼,卻看見幽靈從腰後摸出一把刀,對著他的胸口刺了過去!小心!老周對著對講機喊了一聲,立刻從雜草叢裡跳出來,往車間跑。
陳默反應很快,往旁邊一躲,刀擦著他的胳膊過去,劃了道口子,血立刻流了出來。他轉身就往車間外麵跑,幽靈在後麵追,手裡的刀閃著冷光。行動組的人也衝了出來,圍著車間形成一個圈。幽靈看見警察,愣了一下,然後轉身往車間後麵的小門跑。老周追在最前麵,看見“幽靈”的風衣被風吹起來,露出裡麵的衣服——是件藍色的工裝,上麵有個ogo,雖然看不清楚,但老周覺得很眼熟。
車間後麵的小門通向一片樹林,幽靈鑽進去,跑得很快。老周跟著跑進去,手裡的手電筒照在地上,看見幽靈掉了個東西,撿起來一看,是個黑色的口罩,上麵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小林,幽靈往樹林裡跑了,你們從東邊包抄,我們從西邊追!老周對著對講機喊。樹林裡的樹很密,樹枝刮在臉上,生疼。老周聽見前麵有腳步聲,還有“幽靈”粗重的呼吸聲。他加快腳步,眼看就要追上,突然腳下一滑,摔在地上,手電筒掉在旁邊,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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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爬起來,幽靈已經不見了蹤影。他摸出手機,打開手電筒,四處看了看,隻看見滿地的落葉和樹枝,沒了“幽靈”的痕跡。怎麼樣?追上了嗎?小林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。讓他跑了,老周喘著氣,有點懊惱,他掉了個口罩,我已經收起來了,回去做dna檢測。還有,他穿的工裝,上麵有個ogo,你回去查一下,看看是哪個公司的。
好,小林說,陳默怎麼樣?他胳膊受傷了,我已經讓醫護人員去處理了。讓他先回局裡,繼續審,老周說,他肯定知道幽靈更多的事,隻是沒說。回到工廠,行動組的人正在檢查現場。辦公室裡有個電腦,已經被格式化了,但技術隊的人說能恢複數據。桌子上還有個文件夾,裡麵是幾張照片,都是不同的孩子,有男有女,最大的看起來十歲左右,最小的才三四歲——除了張念,還有其他被綁架的孩子!
老周的心裡沉了下去。原來張念的案子不是個案,幽靈可能還綁架了其他孩子,隻是沒被發現。他拿起照片,一張一張看,照片背麵寫著日期和地點,最近的一張是昨天,地點是城南的一個小區。立刻聯係市局,排查這些照片上的孩子,看看有沒有失蹤報案的,老周對著對講機說,聲音很急促,還有,擴大搜索範圍,在城郊的廢棄工廠、倉庫、物流園附近,找有沒有其他關押孩子的地方。
小林拿著那個黑色的口罩走過來:已經送去做dna檢測了,結果大概三個小時後出來。那個工裝的ogo,我查了一下,是以前城郊的一個醫療器械廠的,三年前倒閉了,老板叫李建國,在倒閉後就失蹤了。李建國?老周的心裡一動,這個名字好像和王坤的資料裡提到的一個人重合了。他立刻拿出王坤的資料,翻到關聯人員那一頁——果然,李建國和王坤是同鄉,以前一起做過生意。
難道幽靈就是李建國?老周自言自語。如果是這樣,那一切就串起來了:李建國的醫療器械廠倒閉後,欠了一大筆錢,他就鋌而走險,綁架富豪的孩子勒索贖金,還通過暗河論壇販賣數據賺錢。王坤出獄後,被他拉來當幫手,負責看守孩子,那個穿迷彩服的烏鴉,可能就是王坤的小弟。我們得立刻查李建國的下落,老周說,他以前的住址,他的家人,他的銀行賬戶,所有能查的都查,一定要找到他!
小林點點頭,立刻去安排。老周站在工廠的辦公室裡,看著窗外的天,已經有點亮了,遠處的天邊泛起一層淡淡的魚肚白。他拿起那張寫著昨天日期的照片,照片上的小女孩紮著兩個小辮子,笑得很開心。他心裡暗暗發誓,一定要找到李建國,救出所有被綁架的孩子,不能讓他們再受一點傷害。三個小時後,dna檢測結果出來了——口罩上的dna,和李建國以前在醫療器械廠留下的員工檔案裡的dna完全吻合。幽靈’就是李建國!小林拿著報告,跑進老周的辦公室,臉上滿是興奮。
老周立刻站起來,拿起外套:行動組集合,去李建國以前的住址,還有他老家,一定要找到他!警車的警笛聲在清晨的街道上響起,朝著李建國的老家——城郊的李家莊開去。老周坐在副駕駛上,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,心裡很清楚,這是最後一步了,隻要抓住李建國,這個案子就能破了,那些被綁架的孩子也能回家了。
李家莊在山腳下,隻有幾十戶人家,房子都是老土房,紅磚牆,黑瓦片,看起來很破舊。老周帶著行動組的人,把警車停在村口的老槐樹下,然後分成兩組,一組去李建國的老房子,另一組在村口守著,防止他逃跑。
李建國的老房子在村子最裡麵,大門鎖著,上麵掛著個生鏽的鐵鎖,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。老周讓小李去旁邊的鄰居家問問,自己則繞到房子後麵,看有沒有後門。房子後麵有個小窗戶,虛掩著,老周踮起腳,往裡麵看——裡麵黑漆漆的,沒什麼動靜,但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,和那個口罩上的味道一樣。
怎麼樣?鄰居怎麼說?老周問走過來的小李。鄰居說,李建國上個月回來過一次,住了兩天就走了,沒帶其他人,小李壓低聲音,但他們說,晚上總能聽見房子裡有動靜,像是有人在哭,還有腳步聲。老周心裡一緊——難道其他被綁架的孩子被關在這裡?他立刻示意行動組的人準備,然後讓小李用撬棍把大門的鎖撬開。
大門吱呀一聲開了,裡麵彌漫著一股灰塵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。老周走在最前麵,手裡拿著槍,打開手機手電筒,往屋裡照——客廳裡空蕩蕩的,隻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幾把椅子,地上落滿了灰。分頭搜,注意安全!老周低聲說。行動組的人分成三個方向,分彆搜客廳、臥室和廚房。老周往臥室走,臥室的門虛掩著,他輕輕推開,裡麵有個衣櫃,衣櫃門緊閉著,能聽見裡麵有輕微的哭聲。
裡麵的人聽著,我們是警察,不要怕,我們來救你們了!老周對著衣櫃喊。裡麵的哭聲停了一下,然後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,很輕:真的是警察叔叔嗎?是,老周慢慢走過去,打開衣櫃門——裡麵擠著三個孩子,兩個女孩,一個男孩,最大的大概八歲,最小的才五歲,都穿著破舊的衣服,臉上有淚痕,眼神裡滿是恐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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彆怕,我們是來救你們的,老周蹲下來,聲音放得很溫柔,你們的爸爸媽媽都在找你們,我們現在就帶你們回家。孩子們看著他,愣了半天,然後那個最大的女孩突然哭了起來,抱著老周的胳膊:警察叔叔,快帶我們走,那個壞人說要把我們賣到很遠的地方去!
老周摸了摸她的頭,讓後麵的警員把孩子們帶出去,交給外麵的醫護人員,然後繼續搜房子。廚房的角落裡有個地窖,蓋子是木板做的,上麵壓著個大石頭。老周和小李一起把石頭搬開,打開地窖蓋,一股陰冷的風撲麵而來,帶著點黴味。
下麵有人嗎?老周對著地窖喊。沒有回應。他打開手電筒,往裡麵照——地窖裡很暗,隻能看見幾個箱子,還有一張破舊的床墊,沒看見人。下去看看。老周對小李說。小李點點頭,拿著槍,慢慢爬下去。過了一會兒,他探出頭:周隊,下麵有個暗門,好像通往後山。
老周立刻爬下去,跟著小李走到暗門旁邊。暗門是用石頭做的,上麵有個鐵環,拉開後,是條狹窄的通道,隻能容一個人通過,通道儘頭有光,應該是通往後山的出口。他肯定從這裡跑了,老周說,我們追!兩個人沿著通道往裡麵跑,通道裡很矮,得彎著腰,石頭刮在背上,很疼。跑了大概五分鐘,終於到了出口,推開暗門,外麵是後山的樹林,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,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。
看,那邊有腳印!小李指著前麵的地麵。地上有個新鮮的腳印,朝著山頂的方向。老周和小李立刻追上去,沿著腳印往山頂跑。山頂上有個廢棄的了望塔,腳印一直延伸到了望塔門口。
李建國,你已經被包圍了,趕緊出來投降!老周對著了望塔喊。裡麵沒動靜。老周和小李慢慢靠近,小李一腳踹開了望塔的門,裡麵空蕩蕩的,隻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,桌子上放著個手機,正在播放一段錄音——是李建國的聲音。
周警官,沒想到吧,你們還是來晚了一步。我已經離開這裡了,那些孩子,我隻是暫時放在那裡,我沒傷害他們。我知道我犯了錯,但我也是沒辦法,我的工廠倒閉了,欠了幾百萬,我爸媽還在醫院等著錢做手術,我隻能這麼做。我走了,以後不會再回來了,你們也彆找我了。錄音放完,手機屏幕黑了。老周拿起手機,檢查了一下,沒有si卡,應該是李建國特意留下的。
他跑了?小李有點失望。老周搖搖頭,看著了望塔外麵的風景——後山下麵是條公路,公路上有輛黑色的轎車,正在往遠處開。沒跑遠,那輛車,肯定是他的!他立刻拿出對講機:各單位注意,各單位注意,李建國在後山公路上,開一輛黑色轎車,車牌號可能被遮擋了,立刻攔截!
對講機裡傳來回應,行動組的人立刻開車往公路方向追。老周和小李也從山頂往下跑,往公路方向趕。黑色轎車開得很快,在公路上蛇形行駛,試圖擺脫後麵的警車。老周坐在警車裡,盯著前麵的黑色轎車,手裡握著方向盤,油門踩到底。前麵有個彎道,他肯定會減速,我們趁機逼停他!老周說。
果然,到了彎道,黑色轎車減速了。老周立刻打方向盤,警車往黑色轎車旁邊靠,逼得它隻能往路邊開。黑色轎車的司機慌了,猛打方向盤,結果車子失控,撞到了路邊的樹上,停了下來。老周立刻下車,拿著槍跑過去,對著車裡喊:下車!雙手抱頭!車門打開,一個男人走了下來,正是李建國。他臉上沒戴口罩,頭發很亂,眼神裡滿是疲憊和絕望。彆開槍,我投降。李建國舉起雙手,聲音沙啞。
小李跑過去,把李建國的手反銬起來,押回警車。老周走到黑色轎車旁邊,檢查了一下,車裡沒有其他人,隻有一個背包,裡麵裝著幾遝現金,還有一張銀行卡。終於抓住了。老周鬆了口氣,靠在車身上,看著遠處的天空,陽光很亮,照在臉上,暖暖的。
回到局裡,李建國交代了所有事情——他綁架了五個孩子,除了張念和在李家莊找到的三個,還有一個男孩,被他關在另一個廢棄倉庫裡,已經被行動組救了出來。他販賣數據,是為了湊錢給爸媽做手術,也是為了償還工廠倒閉欠下的債務。那個穿迷彩服的男人,是他的小弟,叫張強,也就是“烏鴉”,現在已經被警方通緝。王坤則是負責幫他聯係買家,現在也在逃。老周坐在辦公室裡,看著李建國的口供,心裡很複雜。李建國的出發點是為了家人,但他用錯了方式,傷害了那麼多孩子和家庭,最終還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
小林走進來,手裡拿著一份報告:周隊,所有被綁架的孩子都已經送回家裡了,他們的爸媽都很感謝我們。還有,張強和王坤的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,相信很快就能抓到。老周點點頭,拿起桌上的水杯,喝了一口。水已經涼了,但他心裡很暖。這個案子終於破了,雖然過程很曲折,但結果是好的,那些孩子都能回到父母身邊,過上正常的生活。
他看著窗外,夕陽西下,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。他知道,還有很多案子等著他們去破,還有很多壞人等著他們去抓,但隻要他們堅持下去,就一定能守護好這座城市,守護好這裡的人們。監控室裡的屏幕還亮著,暗河論壇的頁麵已經被查封,陳默的賬號顯示已封禁,幽靈的賬號也沒了動靜。老周知道,這隻是網絡犯罪的冰山一角,以後還會有新的“陳默”,新的幽靈,但他們會一直盯著,不會讓這些黑暗的角落,藏住任何罪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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