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,風吹過巷子,發出嗚嗚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。林悅看著那個閃爍的監控探頭,心裡忽然有種預感——這個案子,恐怕不會那麼簡單。那個殘符號,那個監控,還有死者手腕上的勒痕,像是一個個碎片,散落在黑暗裡,等著他們去拚湊出真相。
第二天一早,林悅就來到了法醫中心。解剖室裡彌漫著福爾馬林和消毒水的混合氣味,屍體已經被清洗乾淨,放在解剖台上,覆蓋著一層白色的布單。林悅穿上解剖服,戴上口罩和手套,深吸一口氣,掀開了布單。
屍體的碳化情況比昨天在現場看到的更嚴重,皮膚呈現出深褐色,表麵布滿了裂紋,頭發已經全部燒光,手指和腳趾的皮膚收縮,呈現出拳擊手指勢——這是焚屍案中常見的現象,是因為高溫導致肌肉收縮造成的。
林悅先對屍體進行了體表檢查,除了昨天發現的手腕勒痕,在死者的頸部也發現了一道淺淺的壓痕,位置在甲狀軟骨下方,寬度大約一厘米,邊緣比較整齊。頸部有壓痕,可能是窒息導致死亡,之後才被縱火焚屍。林悅一邊記錄,一邊對旁邊的助手說,“取頸部皮膚組織樣本,回去做病理切片,確認是否有窒息死亡的特征。
助手點點頭,用取樣鉗小心翼翼地取下樣本,放進標本瓶裡。林悅繼續檢查,在死者的右手指關節處,發現了一塊沒有完全碳化的皮膚,上麵有一道細小的劃痕,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傷的,劃痕裡還殘留著一點暗紅色的物質,可能是血跡。
取這塊皮膚樣本,做dna檢測,另外,檢測劃痕裡的殘留物,看看是不是死者本人的血,還是其他人的。林悅吩咐道。
接下來是解剖環節。林悅用解剖刀劃開死者的胸腔,裡麵的器官已經有些萎縮,但還能看出大致的形態。她仔細檢查了心臟、肺部和氣管,發現氣管裡沒有煙灰和炭末——這進一步證實了死者是在死亡後被縱火的,因為如果是生前被火燒,呼吸會將煙灰吸入氣管和肺部。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死因初步判斷為機械性窒息,頸部壓痕可能是凶手用手或者某種扁平的工具造成的。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,具體時間需要結合胃內容物和病理檢測結果來確定。林悅合上解剖記錄,摘下口罩,臉上露出一絲疲憊,但眼神卻很堅定,死者身份還沒確認嗎?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嗎?
助手搖搖頭:還沒有,已經把死者的dna樣本錄入數據庫了,正在比對,估計還要等幾個小時。另外,昨天從現場帶回的鑰匙,已經送去做指紋檢測了,暫時沒有發現完整的指紋,隻有一些模糊的印記,可能是被火燒和灰燼破壞了。
林悅點點頭,走出了解剖室,剛脫下解剖服,手機就響了,是蘇然打來的。林悅,你那邊怎麼樣?死者身份有線索了嗎?蘇然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。
還沒有,dna比對還在進行中。不過死因已經初步確定了,是機械性窒息,死後被焚屍。死者手腕有勒痕,頸部有壓痕,可能是被凶手控製後殺害的。林悅走到窗邊,看著外麵的陽光,你那邊呢?監控錄像調過來了嗎?
調過來了,但情況不太好。蘇然的聲音沉了下去,那個監控是市場管理處裝的,負責監控倉庫區的治安,但已經壞了半個月了,儲存卡裡隻有前半個月的錄像,昨天的錄像一片空白。林悅心裡一沉:壞了?是真的壞了,還是被人故意破壞的?
我已經讓技術科的人去檢查監控設備了,初步看像是線路老化導致的故障,但具體是不是人為破壞,還需要進一步確認。蘇然頓了頓,另外,‘宏遠建材’的老板身份查出來了,叫張宏遠,男,四十八歲,江城本地人,做建材生意快二十年了。我們已經聯係了他的家人,他妻子說張宏遠昨天下午三點左右出門,說要去倉庫對賬,之後就再也沒聯係上,電話也打不通。我們已經讓他妻子來法醫中心辨認屍體了,估計很快就到。
掛了電話,林悅回到辦公室,剛坐下,就聽到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伴隨著女人的哭泣聲。她站起身,走到門口,看到兩個警員陪著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過來,女人穿著黑色的連衣裙,頭發有些淩亂,眼睛紅腫,臉上還掛著淚痕。
林法醫,這是張宏遠的妻子,李梅。其中一個警員介紹道。林悅點點頭,對李梅說:李女士,你先坐,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,可能會讓你有些難過,但請你儘量配合。
李梅坐在椅子上,雙手緊緊攥著衣角,身體還在微微發抖。我丈夫……他真的……她話沒說完,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林悅遞過一張紙巾,輕聲說: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確認,但根據現場發現的線索,可能性很大。你能跟我說說,張宏遠昨天下午出門前,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?比如有沒有提到要見什麼人,或者收到什麼奇怪的電話、信息?
李梅擦了擦眼淚,努力平複著情緒:他昨天下午三點左右出門的,出門前說要去倉庫對賬,還說晚上可能要晚點回來,讓我不用等他吃飯。他平時去倉庫對賬都很正常,沒什麼異常的。不過……她頓了頓,像是想起了什麼,前幾天他好像有點心事重重的,晚上睡覺也不踏實,問他怎麼了,他也不說,隻說生意上的事,讓我彆擔心。生意上的事?林悅追問,他最近生意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?比如和彆人發生糾紛,或者欠了外債之類的?
李梅搖搖頭:我不太清楚他生意上的事,他很少跟我說這些。不過前幾天我好像聽到他在電話裡跟人吵架,聲音很大,說什麼‘你彆太過分’、‘這事兒不能這麼算’之類的,但具體跟誰吵,吵什麼,我就不知道了。他掛了電話後,我問他,他隻說是跟客戶有點誤會,已經解決了。林悅心裡記下這個線索,又問:張宏遠平時有沒有什麼仇人,或者關係不好的人?
仇人應該沒有吧,他平時為人挺隨和的,跟客戶和鄰居關係都還不錯。不過……李梅又猶豫了一下,“前幾個月,他跟一個叫王海濤的人合作過一筆生意,好像後來鬨得不太愉快,具體怎麼回事我不清楚,隻聽他提過一次,說王海濤這個人不地道,以後不想跟他合作了。王海濤?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?有沒有他的聯係方式或者地址?林悅立刻問道。
好像也是做建材生意的,具體地址我不知道,聯係方式我丈夫手機裡應該有。李梅說,我丈夫的手機昨天出門的時候帶走了,現在也找不到了,可能被火燒了吧。
林悅點點頭,又問了一些關於張宏遠的日常習慣、社交圈子等問題,李梅都一一回答了。之後,林悅帶著李梅去了停屍間,讓她辨認屍體。雖然屍體已經碳化,但李梅還是從死者身上殘留的衣物碎片和體型上認出了張宏遠,當場就哭暈了過去,被警員送到了醫院。
確認了死者身份,林悅立刻把消息告訴了蘇然。蘇然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——技術科檢查了那個監控設備,發現監控的線路確實是老化導致的故障,但在監控探頭的外殼上,發現了一枚模糊的指紋,不是市場管理處工作人員的,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。
指紋模糊,提取到的特征點不多,已經錄入指紋庫比對了,暫時還沒有結果。蘇然在電話裡說,另外,我們找到了王海濤的地址,他在城西開了一家建材店,我現在準備過去找他問問情況。你要不要一起過來?
好,我馬上過去。林悅掛了電話,拿起外套就往外走。她心裡清楚,王海濤作為和張宏遠有過糾紛的人,是目前最關鍵的嫌疑人,必須儘快找到他,了解清楚兩人之間的矛盾到底是什麼。
城西的建材店離法醫中心不算遠,林悅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。蘇然已經在店門口等著了,店裡傳來電鑽的聲音,顯得很熱鬨。兩人走進店裡,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服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整理瓷磚,看到她們進來,抬起頭,臉上帶著疑惑:你們找誰?請問是王海濤先生嗎
喜歡刑偵檔案:情迷真相請大家收藏:()刑偵檔案:情迷真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